“小师弟！”

一道婉转的嗓音远远地就从温养室外传入，戏子庸将两块牌子落入袖中放好，拍了拍衣裳尘土，转头迎面正好遇见小跑进来的羊灵曦。

羊灵曦此时已有十四岁，不仅身材愈发高挑，脸部线条也日益明显，再加上一头醒目的乌黑秀发在身侧束成麻花，典雅脱俗的感觉呼之欲出。

“羊师姐好。”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羊灵曦揉了揉戏子庸的短发，看向戏子庸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戏子庸点头回应：“今天是我年满五周岁的日子，按照父亲说的，今天就要测测我的灵窍是何水平了。”

来到这座名为风象山的山体内部后，清风道人就一直自诩是戏子庸的父亲，也一直让戏子庸如此称呼他。

戏子庸自然是装作婴儿时期记忆缺失的样子，每一步都遵照清风道人的指示来做。

“不要紧张哦，早上的灵果都吃够了吗？呼吸调理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羊灵曦弯着腰打出一道灵气在戏子庸周身游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叮嘱他。

“药浴灵液灵果我每天都有按时使用，晚上也好好的呆在辅灵阵里睡觉，师姐不必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羊灵曦手上力道加大几分，把戏子庸的头发揉成一个鸡窝，笑道：“这几年来小师弟你喝的琼浆玉液就是滴在石头上都可以砸出一个孔咧，更别说开灵窍这种小事啦。”

“师姐说笑了。”

戏子庸低头鞠躬，起身时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正欲开口询问些关于修仙界的见闻，就听见山顶传来一阵轰隆声。

“流云叔回来了！我们快走！”

羊灵曦面色一喜，牵着戏子庸就往上方跑去。

清风道人虽然每天都会和羊氏兄妹以及戏子庸嘘寒问暖，但他真正现身的时间其实不多。

每天清晨他会外出寻找附近的灵草灵石，再勘探方圆百里有没有可疑修士靠近。

正午回归后他一般都在顶层的卧榻闭关修炼，直到傍晚时期才会出来和几人闲聊两句，偶尔再给几人做一顿丰富的灵餐。

最重要的是清风道人会在戌时结束之前回房静息，每天安眠的时间几乎在五个时辰左右，对于一个元婴期修士来说实在是有些过长了。

戏子庸曾经问过羊灵曦，为何清风道人每天沉眠的时间这么长，得到的答案是他大限将至，身体机能已经趋近归零了。

这也许就是羊灵曦每次见到清风道人都如此激动的原因，谁也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后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清风道人。

“灵曦！”

清风道人从山顶上方的洞口徐徐落地，五年时间过去，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垂塌的有些不堪入目，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骨肉上脱离一般。

皱纹遍布已经不足以形容他面相的老态，他五官拥挤在一起，已经看不出脸上的神色。

只有从他嗓子里微微提高的音调才能判断出，清风道人在轻唤羊灵曦时是愉悦的。

羊灵曦在清风道人身前驻足，她甚至不敢用力抱住清风道人，只敢微微握住他的手。

戏子庸紧随在她身后，看着清风道人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腰背微微眯起双眼。

他从没见过有人能老成这般模样，但转念一想，元婴修士动辄五百年寿命，状态好的活到七八百岁也很常见，戏子庸还真没见过活了七八百岁的人。

“子庸啊……”

清风道人将头转向戏子庸，干哑生涩的声音从他喉咙里缓缓挤出：“今天是你开灵窍的日子，从今往后你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