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李子青再一次见到了许若风,他并没有多大变化,好像长高了一点,肤色也变得黑了一点,但还是眉清目朗,微微地笑着,一副绅士的模样,她笑着小跑上去,打了一声招呼。
许若风温柔地看着她,她仍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一颦一笑仍然牵动着他的心,他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说:“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谢谢!”李子青接过却并不打开,只是放在一边,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却礼貌疏离,和宁远待在一起的模样全不相同。
“你过得好吗?”许若风看了她一会问。
“挺好的。”李子青回答又问:“你呢?国外的生活有什么有趣的吗?”
“宁远在意你,应该把你照顾得不错,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有能力。”许若风的声音带着些许失落,或许他再也没有了机会,自己晚了十多年,又要缺失接下来的几年,自己有什么可能追得上呢?可他又不甘心如此轻易地放弃,罢了,把一切交给时间来定夺吧!
李子青忍不住笑了笑,想着他们俩人真是奇怪,看彼此不顺眼,还能互相称赞对方。
“笑什么?”许若风不明所以地问。
“昨天宁远也说你是一个优秀的人。”李子青回答。
“只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许若风顿了顿接着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李子青却听明白了他的话,因为自己,所以两人一开始就是站在对立面,即使惺惺相惜,却是不能当朋友的。
“知道你过得好也就安心了。”许若风说:“这次回来比较匆忙,只在家里待两天,明天就要去北京了,办完手续就会直飞悉尼。”
“你在那边过得如何?对你来说,适应应该不是难事。”李子青问。
“虽然语言、饮食上有些不同,但我的适应能力还算不错。”许若风淡淡地说,其实异国他乡的日子,其中的惶恐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没有必要讲出来让别人知晓。
“以你的能力想必是应对自如、如鱼得水的。”李子青微微笑着,说:“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人与事?听话国外的教学方式和我们差距甚大,是不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国外的课堂气氛很放松,可以各抒己见,有时候会在室外上课,没有堆积如山的作业,没有层出不穷的试卷,没有各种各样的考试,一个学期只要完成一个课题就好,但是这个课题要很用心去做,决定不可以敷衍了事,否则就会被留级。”许若风说。
“那边的同学怎么样?好相处吗?”李子青问。
“同学都还不错,不过也还没有深交,毕竟观念、习惯上面会有差别,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更多的时候独来独往。”许若风说:“至于有趣的事嘛,我租住的房子不远处有一片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去听听海浪声,倒是很惬意的。”
“感觉很不错的样子!”李子青一副神往的模样:“我们这里虽然叫海城,但是也难见到海。”
“那里的海岸线很长,一眼望不到头,沙滩上的沙子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到了傍晚时分,总有很多人在那里散步,有时候是微风,泛起一层层涟漪,吹来一阵阵浪花,空气中都是海的咸腥味,闻久了但很习惯,有时候是狂风,吹得海边的书仿佛要折断似的。”许若风说,没有人知道那无数个听海声的夜晚,承载了他多少的思念。
“你这次回来,书瑶知道吗?”李子青装作不经意地问。
“陶书瑶?”许若风摇摇头说:“我没有和她说,这次回来得匆忙,也就约你见了一面,其他人都没有告诉。”
“你和书瑶……”李子青斟酌了一下问:“很熟吗?”
许若风一怔,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说:“我和她没有太多来往,她应该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乐观开朗。”他皱了皱眉头,想起来一件事,接着说:“有一次,我在放学路上遇到她,她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要我帮忙送她回家,我想着是你好朋友,就没有推辞,我出国有联系过几次不过都是淡淡的问候。”
“你过年时候没回来,好些个同学都问起你呢!”李子青见他神色自然,对陶书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转移了话题说。
“没办法啊!”许若风无奈地笑了笑说:“国外的假期和国内不一样,我就是想回来也没办法,我妈也一直念叨家里只有她和我爸两个人,冷清得很呢!”
两人吃了饭,沿着街道慢慢地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附近,许若风看着校门口的一棵大树,感慨着说:“不过离开了半年的时间,却不知怎么的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恒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事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看这棵树,去年和今年瞧着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它的树桩上又多了一圈年轮,这些叶子也不再是去年的那些叶子,只是我们的肉眼看不出来罢了。”李子青轻抚着树干说:“相比较而言,人的变化移动就太过明显,肉眼清晰可见,其实我们又留得住什么呢,这一阵风已经和前一阵风不一样了,我们脚下踩的也不是同一块泥土。”
“倒是我想不清了。”许若风说:“异国他乡的这些日子,总是觉得很寂寞孤单,午夜梦回,总是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回到那间熟悉的教室,所有同学还坐在一起朗朗读书,可每次醒来,身边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尽管头上升起的还是同一个太阳,落下的还是同一个月亮,觉得比起故乡还是少了那么一份亲切。”
李子青静静地听着,尽管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寂寞凄冷还是影响到了她,让她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
“以前觉得这些东西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出国之后才知道它们是多么的亲切,可惜却无处可寻。”许若风说。
“有时间就多回来吧!”过了好半晌,李子青才开口说,她实在不太擅长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