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菜，几人先品茶。

“这茶是我们家产的。”赵洺说。鸥鹭宗当地的买卖占了赵家生意的一大部分，以前当地几乎全是赵家的茶，近年来才有星尘的茶叶出现。赵洺从小喝惯了家里的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茶。

“很清新啊。”左析也是爱喝茶的。

“这是明前茶？”王崆峒问。他和刘令都不常喝茶，但他因为左析喜欢，比刘令多了解一点。奈何左析根本不领他的情，一直说他是不懂装懂，让他觉得自己的追求确实是道阻且长。

“好像是的。”赵洺不记得今年石清楼有来过订单，但这味道确实是赵家的味道。

刘令，饮茶只是随便，一点也没喝出和别的茶有什么区别。他看着赵洺和左析渐渐相谈甚欢，王崆峒专业知识的不足已经让他插不上话了，就问他：

“崆峒，你知道为什么修士不用排泄吗？”

“嗯？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在问你。明明像我们这样的也会吃东西。”

“呃……我好像听说过一个说法是说浊气会在修炼时自然排出吧。”

“那修炼时不是会很臭？”

“所以说只是个说法嘛，我也不清楚。”王崆峒说着说着把茶洒出来了，慌乱之中边拿袖子擦边骂刘令：“妈的，要吃饭了你问这个，改天你问赵橹去。”

刘令笑笑，不说话了。左析丢了块手巾给王崆峒，他心情顿时大好。

赵洺问左析为什么要出来游试，左析说自己想出来历练一番，而且断山派的试炼不好走后门。

“断山派是在一个褶皱中进行试炼的，不像一般的擂台试炼可以靠自己人堆上去。”

赵洺没太听懂，又想装成熟一点，就微笑点头，但马上发现这个动作有长辈肯定小辈的慈祥，只好再问试炼有哪几种，以无知稀释过度的老气。

左析正准备耐心讲解，王崆峒横插一脚：“大部分都是打擂台，有些有褶皱的会用褶皱。”

“褶皱是什么？”赵洺问。

“嗯？嗯……怎么说呢……”王崆峒支吾。

“把世界比作衣服的话，褶皱就像衣服皱起来的部分，是一个小世界。”左析说，“里面会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可能可以用来作试炼的场所。另外也有用阵法作为试炼场所的。”

“我还见过一个门派，只是观一下气，问几个问题就决定能不能进的。那个我还没通过。”刘令说。

“那种大概是要给钱的，给了钱凡人都能进。”左析说。

“啊，这样啊……那幸好。”

这时候上菜了。

四个菜一起上来。刘令暗自嘲笑石清楼的呆板——明明可以做好一个上一个的食物的量都不多，毕竟修士用餐全是重质不重量的。

最显眼的是一盘陆虾，被肚子朝天地翻过来，甲壳切开，撒满各种调味粉。这时户陵特产的一种食物，长得像龙虾，有人的小臂那么长，又有点像蜈蚣，有很多对足，都不长。刘令觉得这是修仙界最优秀的食物之一。另外还有一盘野猪肉、一条茶叶烤鱼和一碗虾米青菀汤。

王崆峒说这野猪肉一吃就知道不是野生的，但味道实在是好，就是辣了点。刘令一向很怕鱼刺，不怎么吃鱼，但左析很喜欢这鱼的口味，只是略咸，又喝了不少汤。青菀是户陵特有的植物，叶子很大，茎又很粗，全身都可以吃，味道有点像青菜，但更厚一点。赵洺每样都吃了一点，舒服不少。

一边吃，王崆峒问起刘令提到的给钱就能进的门派，他很奇怪有贿赂的财力的人怎么还会去那种门派。

左析说不清楚，猜是要的不多。

“而且那种门派是没有每月灵资的，你的钱就相当于买了间房子，安全一点而已。”左析说。

“那幸好。”刘令说。

王崆峒边吃边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以后是不是可以随便站一座山，开一个这样的门派来赚钱？”

“你别今天开，明天就被灭门了就行。”刘令笑他。

“找座不太行的山嘛，阵法什么的布置一下，那些门派怎么搞我就怎么搞就好了。”

“人家要么是依附大一点的门派，要么就是很早以前有名，现在没落的，有的可能还能向别的门派推荐弟子。你新开一个，谁理你呀？”左析说。

王崆峒想了想，说有道理，低头吃饭了。

赵洺没插话，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

左析问赵洺参加游试的原因，是不是和她一样。这也是三人都想知道的。鸥鹭宗的试炼是普通的打擂台，赵家完全可以买几个人来刷成绩，更何况赵洺现在只有炼气七层，看样子还是刚突破不久，这个修为参加游试还稍微低了点。当然这可以用赵橹正好就这个时候到了赵家来解释。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大家眼中赵家还不太衰弱，至少还有一个结丹修士，没必要游试。

“就是……我们家的长行真人在临终的时候说的，让我去游试。”

震惊到三人的不是这么给出的原因，而是长行真人“临终”。他们在路上经常听赵橹谈长行真人，他总是很自然地把这位德高望重的结丹修士描述成赵家的支柱，虽然多年不问家事。很多年老的结丹修士会故意频繁的闭关，就是为了让人分不清是真的闭关还是以闭关为名的坐化。现在赵洺就这么说出来了，三人脸上都闪过惊讶和尴尬的神色。

“这个……家里长老坐化的事还是不好顺便说的吧……”左析支吾。

“而且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跟我们说了啊！不然我们可能会被灭口的。”王崆峒比较重视这个。他从小听过各种各样真真假假的杀人故事，一大半都是为了保守秘密而进行的灭口。

赵洺这时也回想起了赵得对他的叮嘱，可又想到，赵得后来也说过“估计是瞒不了多久”的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