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百的话语仿佛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魔力,白枍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象青百所描绘的景象,在深邃无光的海面,浸染着鲜血的白衣漫步其上,他手中提着一个桶,那桶闪着亿万金光,每一道金光都仿佛有着最隐秘的知识与最绝对的规则,现实的打水人走到虚幻的海中央。
“树...”
白枍在朦胧间睁开了眼,看到了那个虚幻的影子,而每一个见过影子的存在都会将其称为[树],他看向那既无枝干也无树叶的[树],将手伸向那所谓的树。
理所当然,白枍的手掌穿了过去,但一个字,留在了其上。
枍,神的圣徒,他的名字。
长久寂静的海面忽然动荡,无色的巨浪滔天并起,终焉似乎找上了这片海,而思维模糊混沌的白枍并不关心这一切,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断催促着他去打水,他提着鎏金的桶陷入了沉思。
浪涛打在纯白的衣装上他浑然不觉,血色底摆逐渐褪色他也毫不在意,白枍低语喃喃:“不对,少了...少了一个...一个...”
白枍忽然抬起头,这一刹那连灭世的巨浪也因白枍的抬眸停歇,浪涛中央有一抹青绿傲立不倒。
不真切的低语在白枍耳边呢喃,那是生命发出的绝唱与啼哭,举世的奇迹浓缩于那青绿之形,那是美,绝对的美,是神对形象的补完,历经千年的死寂,祂终于从概念中脱出,立足于无限之上的伟大境界!
那神朝白枍伸出手,仿佛神向世人分享祂的权柄,何乎至仁至善至高至大!
然后,白枍对着那未成型的脸盛了满满一大桶水,用力泼了过去。
...
“欢迎回来。”青百眉眼垂下斜视着白枍,有一滴血自他额角流下,繁重华美的大袍有大半化为猩红,青百就高临下地俯视着血河,倚坐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上,浓稠的血液在青百的手间缓缓流动,他认真的审视着手上血液的纹路,似乎能从其中品味到世界的真理,他轻笑,“白枍你看,生命何其脆弱,他们究其一切也只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即使他们能靠着那混沌的思维选择联合在一起获得对抗的资格也一样。”
“他们成功让我流了一滴血,这将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青百伸出手,令血液滴落,“我说了,任何都不可越过我,任何都不行。”
“恭喜你成功打捞上第一桶‘水’,海上的风景好么?”青百自尸山血海上一跃而下,带着冲天的血气靠近白枍,朝他伸出手,“任务完成,躺赢的感觉如何?”
“海?哪里一片漆黑,而且当时就跟梦游一样,什么也记不住...那倒底是什么地方?”白枍拉住青百的手,起身,“如果说躺赢的感觉的话,不赖...等等,任务不是要我们跟着残军去他们的目的地吗?”
“呃...小问题,不必在意,反正任务也没失败,不然你也不能这么完整地在这跟我说话。”青百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嘴角,回头在尸堆中翻找了起来,“有点杀嗨了,不过我记得我留活口了来着。”
“找到了!”
经过一小会,青百终于捞出了半具尸体,翠绿的物质封住了腰斩的伤口,让这个半个人不至于失血暴毙,随即青百摸出一支针管扎入红服士兵的身体内。
针管中的不明液体被粗暴的注入那半个人的身体里,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立马精神抖擞,双眼瞪得像铜铃似的,他先是用力喘息了几口,并没有不顾一切地攻击青百,反而不断锤击着青百的铁钳般的双手,看上去他是想逃开青百的魔爪。
莫非就连这群悍不畏死的疯子也被青百杀破了胆?
青百手一松,那半个人掉在地上,然后当即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扯着残破的身体,像是躲瘟神般爬离青百。
青百朝白枍看去,向着那半个人示意:“现在可以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