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便知是个不会安慰人的,这不直接把自家儿子安慰的眼睛红红的。
“父亲,你与母亲……”说到这里叱云墨弧终是说不下去了,
一听自家孩子这般说,叱云北齐面上带了丝尴尬。
说实话,他与他的妻子并不熟。
只不过是当时他母亲看他这般混账,要准备找个媳妇治治他这脾气。
因为自家七哥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吗?
自从娶妻后真的安分了不少。
于是他的母亲就打着这层心思给他相看人家。
当时他自己已经被母亲搞得神经衰弱,对于娶谁压根提不起兴趣。
他觉得比起娶一个不爱的人,整日里不是大眼瞪小眼就是相看无言的场面,还不如一个人过着来的逍遥。
他虽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可也不希望因着自己的缘故浪费人家姑娘的一辈子吧。
后来他与金清宵的确是一个偶然。
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老套的一见钟情,也没有什么的天赐良缘。
只不过出于某种目的默契的凑合到一块搭伙过日子。
插句题外话,他们当时因急于凑合过日子,所以压根就没有打听对方的家底情况。
直至他们成婚那日,叱云北齐方知自己迎娶的是江南金氏的姑娘。
至于叱云墨弧的到来的确是一场意外。
按照他俩原本的想法,他俩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压根就没有想到有没有孩子这一说。
既然这孩子来都来了,作为父母最基本的抚养义务还是有的。
回忆回忆到这里堪堪打住,叱云北齐无奈的看着自家没出息的儿子叹了口气。
“父亲年轻时是帝都有名的浪荡子,你的祖母为了制止父亲的浪荡劲儿,于是到处相看人家。
而我与你的母亲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迅速结为夫妻。
直至成婚那时,我与你的母亲才方知对方家族嫡系。
我们本就是搭伙过日子,至于你的到来只是个意外。”
真相直接血淋淋地铺开在自家儿子面前。
叱云北齐压根就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谎言,比起善意的谎言对孩子的伤害,还不如把真相摊开了给孩子看。
平日里叱云墨弧表现出大大咧咧的模样,可作为他的父亲,哪里不知他的那小心思?
“父亲。你知母亲为何嫁你为妇?”叱云墨弧操着一口干涩嗓音询问对面的父亲。
“这个我不知道。”叱云北齐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过往,我们俩本就是搭伙过日子,何必在意那么多。”
叱云墨弧定定的看着自家父亲。
过了好久,这才艰难的确定父亲说的都是真心话。
“父亲可记得母亲屋中常年挂着的那一幅字画?”
“哦?”叱云北齐挑了挑眉,“你说的是那幅她常年挂在庭院中的字画?”
“是的。”叱云墨弧坚定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幼时母亲教儿子识字,识得便是那幅字画。”
说到这儿,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良久才徐徐说道。
“那时我曾无意问过母亲,这是哪里来的。
当时母亲说,说的是什么呢?”
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叱云北齐并未催促,只是耐心的等着。
“母亲说……那幅字画是母亲出嫁前外族所写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叱云北齐自是明白自家儿子未说的话。
几乎是同时父子俩一同说起了那字画的内容。
“永日方戚戚,出行复悠悠。
女子今有行,大江溯轻舟。
尔辈苦无恃,抚念益慈柔。
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
对此结中肠,义往难复留。
自小阙内训,事姑贻我忧。
赖兹托令门,仁恤庶无尤。
贫俭诚所尚,资从岂待周。
孝恭遵妇道,容止顺其猷。
别离在今晨,见尔当何秋?
居闲始自遣,临感忽难收。
归来视幼女,零泪缘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