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节 代价(2 / 2)织黎首页

“没有吧......大概就是术法种类更多,应用更加广泛。各个国家均发展了魔法力量,分为世俗术法体系和神学术法体系。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小薇莉安能给我讲讲吗?”

“那我对术法的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在过去,每个人只能掌握一种体系的术法。”说到这,薇莉安迟疑了一下,但她看格尔达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就继续说下去了,“每个人体内可供使用术法的力量都是源自自然的,并且有限度的。一旦超过这个限度,失控的术法就会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害。伊凡,不,罗曼诺夫以前就是以冰系术法为傲的国度,而以前的术法天赋也是针对于某一种特定的术法的,并不是指对所有术法都只有特定的术法学习天赋。”

“我觉得格尔达姐姐如果尝试学习其他术法体系,一定会有所作为。你很好掌握了很多领域的基础理论,如果能融会贯通,会造就不一样的事业的。”

这句特别成熟中肯的评价,从薇莉安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点怪怪的,不过格尔达感觉很高兴就是了。以前可没有人这么赞誉过她,说不定自己真的只是对冰系术法不感冒呢?

“那么,关于术法的定律,现在一共有几条?”

“教廷给出的只有两条。但是,为什么教廷要在近乎是异端代表的术法方面,给出一个官方的定义呢?虽然也有神学术法体系。”

薇莉安表情好像是放松了些,“这本身就是个悖论,一方面抵制非本宗教的术法,一方面创造一个处于与本宗教的神的对立面的术法体系。给出的定义只是为了限制人们进一步去探索。真是腐朽的想法。”格尔达感觉,每次说到宗教,薇莉安就很不高兴,而且感觉她尤其讨厌天主教的事情。

“小薇莉安学习的是什么术法体系呢?”

“我学的是日德兰的一种特殊的术法体系,现在估计失传了。”薇莉安这几天找了找有关西部的书,上面对黎明使团都是只字未提,她在心里也就猜测使团应该是出事了,前几天说自己来自黎明使团真是个失误......她现在还不能相信除了镇长和格尔达以外的人,虽然镇长偶尔也让她感觉到危险。

自己的术法能力还是没恢复,好讨厌啊。但每天就这么进行问答环节,薇莉安乐在其中,至少能够先对现世保持充分了解。

而另一边,布耶卡夫彻底和察哈卡翻脸了。在会议上,布耶卡夫直接质问察哈卡,问他为什么给他说错误情报,虽然情报这个词有点好笑,但是与会的其他人没一个笑了出来。还指责他在镇上一手遮天,不仅私自隐瞒爆炸事件的真实情况,还出言讥讽牧师。

察哈卡倒是冷静地听完了布耶卡夫对他的指控,尤其是在听到布耶卡夫认为薇莉安是人型的神性矿石时,其他人都被刺激了,唯有他没什么表情变化。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察哈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牧师冷笑一声,道:“怎么?嫌罪行不够多不够大?不够送你上审判庭?”

“你说了一个十分幽默的笑话。布耶卡夫,我说真的。尤其是你说那位小姐是人型神性矿物时,我真的有点想笑了,只不过想到你说的可能是冷笑话,我就克制了一下自己。”

“不说是那位小姐默认的意思,不是我的决断。还要,你说的神性矿物还来自西部地区?你那群西部疯狗朋友会放着一个顶级的神性矿物来我们这个盛产神性矿物的地方?怕不是早被抢过去了吧。你要说我一手遮天,行啊,我一手遮天。那你们谁愿意干就干呗,我早不想干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找我,放着你个'顶尖的冬宫城牧师'是干什么的?吃干面包的?你们谁自觉得有能力代替我的就现在站出来嘛,我马上交接,绝对没有一句多话。要不,布耶卡夫你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您可是,尊贵的,富有责任心和奉献精神的,准冬宫城高阶术士呢,对不对啊?绝对绝对有能力代替我的,是吧?”

会议差点出现事故,好在其他主事强行拦住了暴怒的布耶卡夫,牧师拂晓而去,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这下两人是真的撕破脸了。

察哈卡没多在意,毕竟他也知道,希诺来无名镇的原因:就是为了借助神性矿物的力量突破高阶术士,而不是真正愿意来这里奉献的。今天的话是说的有些过激了,布耶卡夫现在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受了冬宫城其他高阶术士冷嘲热讽的影响。

但是本来有所顾虑的布耶卡夫,在这种情况下彻底不管不顾了。以前考虑的种种,现在布耶卡夫都觉得不重要了。行啊,反正那个小姐是人型神性矿物,把她带走,不也就相当于我找到了神性矿物可以完成进阶了么?《神性矿物的效能和表现》最后几页,是后补的,里面就提到了一点:神性矿物可能出现自我意识,导致其以人型的状态出现(但目前缺少有效案例证明这一观点。)

察哈卡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例证明该观点的,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察哈卡不是会藏么?我已经知道那个“人型神性矿物”在哪了,到底还是得把希诺带上了。

希诺之所以能进阶中级术士,得益于他的特殊天赋。

而这特殊天赋,是完全脱离现有术法体系的。它随着人的诞生一同到来,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特殊天赋,但拥有的天赋大多都是正面的。此非人力,而是命定。希诺的特殊天赋则是:探查!这不同于探查术法,希诺是能直接根据记忆里见过的事物,探查该事物离自己的大致距离的。在巨洞中没使用这项能力,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探查什么。

当然,这类特殊天赋也是需要术法能力支撑的,所以希诺的特殊天赋相当于不完整版。但是也够布耶卡夫用了。

而身处图书馆的薇莉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察哈卡不觉得布耶卡夫有那个胆子,再加上前几天提醒过格尔达,应该不会出事。在镇长的认知里,布耶卡夫是不知道薇莉安在哪里的。

希诺这边也接到了布耶卡夫给他的具体任务,虽然听着不复杂,只是动用他的特殊天赋,但这次行动实际上,是突袭啊!

布耶卡夫说完就把自己从冬宫城带来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瓶东西。“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就今晚,不然没机会了。”

希诺大惊!毕竟他今天一直躲着人的,不知道察哈卡和布耶卡夫翻脸了,他只是觉得行动太匆忙了。“你把能用上的中阶术法都看一遍,那位小姐很危险。”

危险?希诺不这么觉得,他从薇莉安身上只感觉到平静。但牧师直面过薇莉安,却什么都感知不到。当时觉得没有术法天赋,但应用于人型神性矿物这个背景,就说明有大问题了。所以,布耶卡夫把临时性术法增强药剂带上了,这药剂副作用很大,但足够撑到他得手后跑远了。

至于希诺......算是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夜幕很快降临,薇莉安今天有些心神不宁的,所以早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风雪是自薇莉安苏醒以来最大的一天,真的是冻结空气的一晚。“小薇莉安,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今天天太冷了。”

“欢迎姐姐,把被子也抱过来吧,盖两层就会好多了。”

格尔达很高兴地把一切安排好了,然后关上了壁灯。今天她们倒是没有聊天了,因为太冷了。

而希诺在教堂边搓手哈气,边颤颤抖抖地看完了术法书,终于等来了牧师,看看钟表,已经半夜了。

夜袭啊?

牧师最后叮嘱了一句,让希诺听他指令,一定要天赋能力全部释放出来,不能有丝毫保留。希诺哪里知道把天赋能力用完了有多难受,他傻乎乎的就答应了。

半夜的诺维港,道路上是死寂般的宁静,因为希诺能听见雪花在空中飘荡的声音。

当他们远远地望见图书馆在惨淡天空中的剪影时,希诺都快冻僵了。

“特殊天赋全开!”牧师突然低喝一声,“努力去回忆那个小姐的具体样子!”

希诺咬咬牙,真的毫无保留地释放了能力,“我......我感觉到了,就在图书馆里,大致应该在二楼。”牧师抬头看了看,已经离的很近了。布耶卡夫释放了提速的术法,紧随其后的又是一圈光波,他们两人的身形完全被隐匿了。

房间里,薇莉安还没有睡着,或者说,她感觉这里太热了点,自己都快冒出汗了。两床被子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应该也不会热成这样吧?薇莉安脸一直贴在格尔达胸前的,这时感觉不对。薇莉安于是从格尔达怀里出来,却发现格尔达姐姐身上不是一般的烫。

对,就是烫,不是热。

薇莉安把手贴上格尔达额头上,已经烫手了!糟糕......薇莉安想起身,而变化已经爆发了!

她们睡的房间的侧墙突然被爆轰开来,薇莉安的白色斗篷自动飞到了她们面前,第一时间挡住了飞过来的碎石。布耶卡夫没想到还有斗篷挡路,手中法杖光辉骤然绽放,释放的是中阶冰系术法。连个咒术吟唱时间都没有,看来增益药剂起效了。

斗篷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但还是挡住了薇莉安前面。

而碎冰从两侧绕了过来,直逼薇莉安而来。薇莉安身上穿的是睡裙,领结可不在边上。她尝试过催动自己的术法,却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被冰层覆盖。

自己,难道又要长眠了吗?这次会被利用吧......

薇莉安眼前一花,感觉身上压力骤然减轻。并且,她看到了一片海。

这是一片真实的海,海水潮涨潮落,大海的呼吸声时刻传到她的耳中。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纯白的海滩上,这里的沙滩并不是一般的黄色。

“你来了。”有人在发话了。

薇莉安转头看去,自己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以及两把椅子。

“请坐到这里来,我很久没和你聊天了。”少女坐下了,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薇莉安顺从着她的意思也坐下了。“这里是哪里?”

“难以解释,你就当这里是我专门和你聊天开辟的地方吧。”

“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如果你死了,为何我还能和你说话?”

“可是你和我的外貌......”

少女打断了她的话,“这并不重要,我想先问问你,你记得这片海滩吗?”

“不记得,没有一点记忆,”

少女叹了一口气,“那么,也不重要了。我和你见过无数次了,你每次都这么回答我。但是你终会记得这里是何处的。”

“我想回去了。”

“行吧,强留你在这也没什么作用。你叫,薇莉安,对吧?”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的。但是当你回到你要去的地方,一定要记住,我们会再次相见的,希望你下次能想起来身在何处。”

薇莉安不能理解眼前的少女。这里是哪里,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说了这么大一堆奇怪的话。

但她真切地感受到,身处的世界正在逐渐脱离她。

牧师看着被冰封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想控制冰棺飞起,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这是代价。”

一周后,布耶卡夫在认罪记录中写道,这是当时他最后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