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科夫先生您好，我叫薇莉安，接下来的旅途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太客气了，我也很庆幸能有二位旅伴。”

在罗曼诺夫，马车夫是一种世袭的职业，这使得他们有高的社会声望。但是在声望背后，连年面对风雪的孤独却无人能理解。两位小姐一同出行，至少有个能说话的人。

楚科夫的这辆三套马车，算是镇上最好的了，无论是在结构还是外观上。

“两边的马分别叫Лев和Красная，中间的叫格罕。它们都是我的老伙计了。”楚科夫刚刚看到薇莉安很有兴趣的盯着前面的马儿。

薇莉安轻轻地抚摸马的颈部和脸颊，“你们好......”她感觉有点，难以叫出名字，因为两边的名字分别是狮子和红色的意思。“格罕先生，你也好。”三匹马的耳朵都在向前倾，显得很高兴。

楚科夫也没想到马儿能对她这么亲近，这也算是一种亲和力了。

而薇莉安还在暗暗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天赋能力又控制不住了。还好不是。

另一边，格尔达在和察哈卡告别。

“到了那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我在那边帮衬不了你什么......”

格尔达没有提过生活的费用，相当于是，简单告诉了他要出去求学了，生活方面的事情全都一个人默认解决了。虽然格尔达已经成年了，可是察哈卡还是有些不习惯。

“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写信的。”沉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似乎还是两人第一次不知道对对方说些什么的情况。察哈卡把东西搬上了马车，就后退几步，静静地看着两位小姐也上了马车，拉上了车帘。

楚科夫和他打了招呼后，就驾驶着马车沿着出镇的路走了。察哈卡没有看到格尔达再从窗户里探出头给他摆手再见，也就很快转身回去了。

这就是把孩子送出门的感觉吗？察哈卡描述不出来内心的想法，只是记得在那个午间，他坐在木屋的壁炉前发了好久的呆，还有一口接一口的酒，他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而在大路上前行的三位旅客，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毕竟马车比西部国家的火车车厢里来说，更有些温暖的人情味。楚科夫是长年累月的跑这条路线的，所以对路上的很多事物都是处于了如指掌的地步，薇莉安就拜托他多讲一些，看的出来薇莉安还是很爱听故事。

“传说去西部的道路边，偶尔会有聪明的棕熊和人类做交易，人类给棕熊吃好吃的糖果，熊就会回赠蜂蜜，楚科夫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个事情我没有听说过.....”

“等等，这不是《小熊明尼》绘本里的故事吗？薇莉安是不是把绘本和真实故事搞混了。”

“是我记混了。”

“但是确实有比较聪明的棕熊，我以前还碰到过几只，它们根本不怕人的，反而有点亲近人。我那个时候甩了一片面包给它，棕熊直接用嘴接住了，还把两只前掌合在一起，好像是在谢谢我一样。”

“真的很可爱啊。”

“应该是一位棕熊母亲吧，我后来还看到两只小熊躲在它后面。”

“和绘本里的棕熊妈妈形象差不多。”

楚科夫见多识广，薇莉安对于西部也算见多识广，格尔达对于知识也算是博览群书了，三个人能一起聊的话题自然很多。

如果换一位马车夫的话，可能还不好意思和两位小姐聊天聊这么久。楚科夫是一边看着路况，一边和身后两位小姐聊着天。

他们上午出发的，只是半下午的时候中途留下了吃了自带的食物，薇莉安也跟着楚科夫学怎么在野外生火。她身体还没恢复，火系魔法是无法使用的状态。也不能一直依赖于魔法的伟力，必须的生活技能还是要掌握的。虽然日德兰没这么冷，只有冬天需要室内生火。

格尔达现在还没掌握火系魔法的激发，必须要薇莉安的辅助，所以也就作罢了。

薇莉安用楚科夫给的燧石和小铁片互相敲击着，迸发的火星很快就把收集来的苔藓点燃了。

火生起来了，也算是薇莉安掌握迅速。

她把手掌靠近着燃起的火苗，感受到了和察哈卡木屋的壁炉带给她的不一样的温暖。毕竟在野外生火，还是她第一次的体验。格尔达把马铃薯埋在了火焰外围的灰烬里，很快马铃薯就被烤熟了。加上薇莉安随身携带的羽衣甘蓝罐头，先不管薇莉安小姐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了，楚科夫只觉得很好吃，尤其是就着马铃薯一起吃的情况。

后面就换着口味吃了，他们这一趟带的食物不少，马铃薯这种不易变质的食物留在最后也没事。所有食物都被薇莉安用神奇的方式收起来了，就是薇莉安身上披的神奇的白色花纹斗篷。长途旅行对原本的马车要求太高了，三套马车也就改进了一些部位进行储存食物之类的。但是他们没有这个烦恼，原本的储存位置还可以用来休息。

这趟旅途至少要花十几天，没办法，罗曼诺夫实在是太疆域辽阔了。晚上还不能继续赶路，要给马儿一个休息的时间。所以前几天还没接近人口密集地区的时候，他们是在车上休息的。

每到晚上，楚科夫会把马车停在树林边缘，这里既能躲避一下晚上寒冷的风，还有木材可以用来生火。最主要的是，薇莉安的斗篷完全代替了守夜人的职责，大家都能睡个好觉了。

“以前我一个人跑长途货运的时候才麻烦，如果遇不到同行，又处在驿站中间，既要关注夜晚的情况，防止出问题，还得不到休息，真是谢谢薇莉安小姐你了。”

“没事的，以前这种情况真是累人啊，这段时间您就好好休息吧。”

楚科夫就睡在车厢后部，原本储物的位置，中间又挂了个帘子，和两位女士隔开了。薇莉安则是睡在格尔达姐姐怀里，头枕着软软的，非常舒服。虽然后者睡的也很舒服就是了。

如此几日后，他们已经远远离开了诺维港的范围了，马上就到乌拉尔山脉附近了。

他们还没有去过驿站进行补给，毕竟根据楚科夫的经验，乌拉尔山间肯定是有补给站的，而且数量很多，本身东西带够了，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驿站了。

在旅途的第五天，他们已经能从朦胧的雪雾里看到乌拉尔山的轮廓了。

“我们这趟应该是不会路过叶卡捷琳堡了，这座城市还在更南边。”

“叶卡捷琳堡会有叶卡捷琳娜的雕像吗？”

“原来小姐你知道她啊，不过很遗憾，这位女皇的雕像在圣彼得堡，这座城市只有伊赛特河静静流淌过。那里有彼得大帝兴建的冶炼厂，这是全罗曼诺夫的第一家。而叶卡捷琳娜是他的妻子，后来继任了皇位，所以才叫叶卡捷琳堡。”

“虽然这位女皇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去过那里。”

后面薇莉安不说话了，躺在格尔达的怀抱里又睡去了。后者感觉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发烧或者难过的迹象。

薇莉安是在想，伊帕莎梅姐姐这么有名，贡献这么杰出的冰系魔导师，她曾经的故乡还是被称作萨拉托夫。如果她没有加入黎明使团，估计会被官方吹捧上天吧，可惜黎明使团的诞生就意味着所有加入这个使团的成员不会为传统的世俗所待见，薇莉安只是感到很可惜，是的，很可惜吧。

马车很快驶入了乌拉尔山的山间，他们还要经过被称作“死亡之坡”的乌拉尔山东北部，在冬季，这里的平均气温只有零下40度，所以他们在马车内吃过了午饭，薇莉安经过几天的休息，还是能催生出一些火焰了。

“突然想起来这附近有个离奇的恐怖故事，小姐们想听吗？”

“我想听的。”

“恐怖故事吗，听听也不错。”

“很久很久以前，有9位青年登山者，他们在队长迪亚特洛夫的带领下，计划攀登乌拉尔山脉北部的奥托腾山。然而，在登山过程中，他们遭遇了不幸，全部遇难。去救援的人员却惊奇的发现，他们的帐篷是从内部割开的，而登山者的遗体散落在不同的地方，有的赤裸，有的器官失踪，有的骨折，但是现场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死者的衣服上还发现有术法的痕迹，但是这一行人里面没有术士。那个时节，也没有术士进入这片地区。”

格尔达已经把被子裹紧了，“为什么这故事只是听着就让我头皮发麻了啊。”

“说明这个故事，格尔达姐姐觉得很恐怖。”

“小薇莉安不害怕吗?”

“我自己以前遇到过比这个还要恐怖的，所以就......感觉还好。虽然我听完也有点难受就是了。”

“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官方也没有调查出来什么结果，我们也就只知道这个流传下来的故事了。”

后面山路开始变得崎岖起来，楚科夫就专心驾车，没有再说话了。薇莉安只觉得困意是一阵一阵的袭来，很快又沉入了睡眠。

“怎么回事？外面的风雪变得这么大了。”

“我们先待着在帐篷里吧，至少先保护体温。”

“队长......帐篷外好像有活......活物？！”

“嗷！！！！！！”

薇莉安看着眼前的灰白景象愣神，这不就是楚科夫所说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