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都城中的勋贵子弟,不管是多么有才学,在官场如何初露锋芒,或者是怎么样张扬过市,仗着权贵干一些猪狗不如的事受人唾骂丢尽家族的脸,白轻沉都没什么感觉,反正谁再有才那也是为他家办事儿的,谁再猪狗不如那也比不过他。
可是呀,昌盛王府的小世子风平玉,太过扎眼,从十五岁开始,就成了他在京都最讨厌的人。
十五岁之前,白轻沉只觉得自己除了没被选上去修炼,什么都比别人强,可是十五岁的一天,父皇开始在他们兄弟姐妹跟前不停叹息,家宴时在几个堂兄妹跟前也是长吁短叹,搞的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快继承皇位了。
后来才听内廷的人说是昌盛王爷到处宣扬他儿子被合虚门选中了,还说他儿子是天生仙材,白轻沉当时仔细回忆了一下,昌盛王府虽然名气大,可昌盛王爷的世子在京都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凭什么的勋贵子弟是个天生仙材。
后来风平玉成了洛溶阳的弟子,白轻沉都快气炸了,洛溶阳没收过弟子,凭什么风平玉成了最特殊的那一个。为了不被一个小小的世子盖过在京都的名头,他思考了三年,最后做了一生中自己想来都觉得挺丢人的事儿,那就是出兵包围岳阳宗,要娶地位仅次于洛溶阳的韩青佩,其实他连韩青佩长得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风平玉真的很让人讨厌,出身虽不及他,但昌盛王府在大兴的地位极高,仅次于皇帝,连他的几个叔叔都矮着昌盛王爷,而且他还是昌盛王爷唯一一个儿子,整个王府将来都是他的,有几辈子身家堆砌金尊玉贵的身份,还是一个天生仙材,凭什么呀,真是一个怎么看怎么气死人的存在。
不但如此,听人说风平玉还说他嫌修炼累,要不是师门逼着,他压根就不想修炼,你说说这话说的是不是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不要脸了,不想修炼你就别修啊,看把你能的。
所以在青城最豪华的酒楼与风平玉碰了个面对面时,白轻沉内心积压已久的莫名怨怼噔的一下就燃了。
“哼,这不是合虚掌教首徒吗?”
风平玉懒得理这个一见他就莫名犯病、阴阳怪气的十皇子,错过身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冯远立即倒茶奉上,一脸憔悴的顾长白沉沉坐进椅子里,平霖也坐在一旁,给顾长白倒了一杯茶,顾长白捧着茶神色恍惚,捧着茶也不喝,平霖问他想吃什么唤了他几声,他才应了一声。
“水晶肘子。”
只几息的时间风平玉就靠着椅背迷迷瞪瞪地打着盹儿,白轻沉大摇大摆走过去也坐到他们桌旁,身后跟着一队的侍卫,大堂中来往的客人不住向他们这边投眼过来。
“哎,你到这青城第一楼就吃水晶肘子,你什么出身啊?是不是平民酒肆吃惯了,到这来不知道怎么点菜啊?看在你是合虚首徒的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点啊。”白轻沉翘起二郎腿,斜视着脸色憔悴,衣衫普通的顾长白。
再抬眼去瞧风平玉,见他早睡死了,心里更加不平衡,这种猪一样的人凭什么是天生仙材,凭什么是合虚首徒。
平霖不甚喜欢白轻沉的行为言语,也不屑与这种人争辩,只是他这么说顾长白,若他说的是平霖自己,平霖倒不会与他理论,可这一路上但凡问顾长白吃什么,顾长白说的都是水晶肘子,可能是他修为太高不在意体内积着烟火食。所以人家爱吃什么关他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什么事儿,他凭什么来指责别人的饭食。
“道长想吃什么自是由道长自己说了算。”平霖凉凉地说道。
白轻沉闻言一看平霖就觉眼前一片清凉,实在是这个男子长得太好,明明有些女气的媚态,却完全不觉得女气,反而有男儿少有的清凉干净,当真是清气所成的男儿郎。
“你是……”白轻沉怎么回忆也觉得自己绝没有见过这么清透的男儿,心里对美人的喜爱让他不由得想亲近平霖,“我叫白轻沉,你……俊郎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