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蓝方威士忌，加冰。”

池泽雅也在吧台前坐下，摘掉头顶的礼帽，搁在一边。

“查出结果了吗？是谁下的手。”

旁边的山本真介抽着烟，他急于知道昨晚案件的情况，一次性报销二十来个精锐打手，对住吉会来说可不是小损失。

“你们抢山口组的地盘之前，就没有想过人家会还击吗？”池泽雅也接过冰凉的玻璃杯，面色不悦的说：“是刽子手干的。”

刽子手？

山本真介愣了一下，继而释然。

这把锋利的剑，如今斩向自己了吗？

“你们极道天天打打杀杀，可是让这种人赚了个钵满盆满，只是苦了我们警察，还要帮你们善后处理，加班费也少的可怜。”

池泽雅也的潜台词很明确，他不能白来一趟传递情报。

“我怎么可能让池泽老兄你空手而归呢，这是冲绳的海产，请收下吧。”

山本真介弯腰提起一箱礼盒，规模比以往的大上数倍。

礼盒的上面印着乌贼干的图案，池泽雅也没有立刻收下，而是转过视线，看向山本真介。

“还有什么事？”他压低声音，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特别是山本真介这个老狐狸的钱。

“山口组在文京这一带经营了很久，要光靠我的力量不太好清理，不如顺带这次案件，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山本真介提出建议，“连同杀人如麻、罪大恶极的刽子手一起，彻彻底底的消灭掉。”

“哈哈哈，山本。”

池泽雅也少见的大笑连连，弯腰捧起腹部。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山口组也好，住吉会也罢，你们的存在完全取决于上面的意志。”

池泽雅也的笑容瞬间变化，阴沉着脸，“极道势力的平衡不容打破，失去文京区的山口组实力会降低，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千万别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不听话的狗再有用，也会被清理掉。”

池泽雅也不再伪装，一口气喝光威士忌，提起礼盒。

山本真介投来目光，让他停下脚步。

“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刽子手会被彻彻底底的消灭掉，不会留下你早年的那些合作证据。”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他重新戴上礼帽，背影消失。

“莫西莫西，是我。”

山本真介拨通号码，“好久没有联系了，宗次郎。”

……

拎着礼盒，池泽雅也哼起小曲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没有结婚，独自一人生活，住的公寓也是那种普通的款式。

除去会在音响上花点钱外，几乎没有其他个人爱好。

看看山本桑的诚意吧。

回到家的池泽雅也拆开礼盒，不出意料的倒出一叠叠整齐的万円钞票，足足有六十捆。

每捆一百张，也就是六千万円，绝对不是小数目。

他每年的灰色收入也就这个数，看来山本真介是下了血本的。

“胃口也太大了些，有些事靠钱是搞不定的。”

池泽雅也冷哼一声，将钱藏好。

处理完这些，他将收藏的黑胶唱片抽出，放在留声机的转盘上。

《自新大陆》的第四段落交响乐旋律在昏暗房间响起，倒映在墙上的人影挥动双臂，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