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板,木桌,木柜,还有柜上供奉的木质神像。
然后便是族长正在泡茶升起的热气将他的脸给遮住。
族长拿起泡好热茶的白色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面无表情看着玄月游进门行礼。
“何必与他去做那口舌之争。”
原来族长都听到了,玄月游心里一惊,将头埋的更低了。
族长名叫玄知已,年近百岁,平日里喜欢穿着深蓝色袍子,须发皆白有还些佝偻,是个干瘦老头。
别看他这样,玄族上下从老到小没几个人不怕他。
只因他脾气特别暴躁,一言不合便是怒火焚天,动不动就要教训教训谁,在之前玄夜山,玄开云那代,小时候都没少挨过他揍,也就他如今年纪大了,玄族年轻一代才过上好日子。
不过玄知已却很讲道理,也不会无缘无故冲谁发火,心里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复兴族群,对如今族人的血脉之力薄弱叹息。
放在之前玄月游还未参加血脉觉醒时做错了事,族长都照样训斥。
但不生气的时候却是谁都不比上的和蔼。
所以,玄月游看到族长语气平平,才会心头一紧,连忙道:“月游知错了。”
“嗯。”
玄知已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不光表现在玄月游破晓之子的身份,更多是他勤劳刻苦,小小年纪就这样懂事,知礼数。
“罢了,你来所为何事?”玄知已放下茶杯,添着水问道。
来了!
玄月游原本还想客套客套,寒暄一下,再说出想法,没想到族长会开门见山询问来意。
“月游想入血潭,还望族长成全。”
他的身体躬成了90度,脸上的汗也汇聚到鼻尖,随时可能滴落。
玄知已摇了摇头,又喝一口茶。
他活了这些年月,怎会不知道玄月游来的目的,觉醒失败第二天就来的,大多都是一个想法。
可是,血潭哪有那么好进。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入血潭还是不要想了,夜山昨天应该跟你聊过,你呀,还是快些离去,切莫因一些闲言碎语而自误。”
“族内生于亮天之人皆都天赋异禀,又听闻数十万年前,与月游同时出生的那位先祖如月游一般,也是血脉枯竭,但后来却神奇觉醒,所以,月游猜测先祖可能是入过血潭,这才想要试上一试。”
玄月游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玄知已眉头微皱,沉声道:“你猜的确实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那位先祖确实入过血潭,但却没有觉醒,至于后来是如何觉醒的,我也不知,所以你不用将希望放在这上面。”
那位先祖竟然不是靠血潭觉醒。
这个消息对于玄月游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血脉枯竭,又不是血潭,那会是什么,如是林子中的天材地宝,凭那位先祖的凡人之躯如何能得。
想到这里,玄月游已经完全没了办法。
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消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轻声道:“是与不是对月游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月游不甘碌碌一生,恳请族长成全。”
玄知已看着跪在地上的玄月游,眼神微动,他何尝不想同意,玄月游这等破晓之子,若能觉醒,必如当年那位先祖一般绝世无双,可......
“求族长成全月游!”
说完,往地上重重磕头。
“你别在这与我这般粘牙,若是入血潭就能觉醒,还用得着你来说,我昨日就把你投进去了。”
玄知已将茶杯重重拍于桌上,里面的茶水都撒出许多,怒道:“赶紧滚回家去。”
接着,拂袖起身就要进到卧室,却听到玄月游掷地有声道:
“若族长不答应,月游便长跪于此,昨日月游已经说通爹娘,若是入了血潭出现意外......”
“我,认命!”
“你这崽子。”
玄知已被他这番举动气的不轻,随手挥出,一股看不见,使其无法抗衡的能量将玄月游从地上托起,冷哼一声,道:“你就算在这这跪死,我也定不应你,赶紧滚!”
话音刚落,又是扑通一声。
“求族长成全!”
“你......”
他做族长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种犟驴,要说有,那八成都是出自玄月游这支。
玄知已知道他念头已起,自己再劝不住,眼下他不答应,玄月游怕是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去,放着不管,看见又心烦,这支血脉脾气又倔,肯定不能同别人那般冷处理便能放弃的。
可他实在不忍心让一位破晓之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拼那一丝机会。
以后日子还长,说不定就有什么机缘,这谁也不敢确定,可对方偏偏就死心眼非要搏上一搏。
站在原地久久无言,最终,玄知已叹道:“罢了,罢了,你且起来吧。”
玄月游闻言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连忙起身笑着上前搀扶族长。
谁知玄知已被他气的够呛,根本不吃这套,将他一堆道:
“还有什么遗言就交代一下吧,省得到时候出了事,你爹娘前来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