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弱冠之年,居然有如此手段,我等若想在朝堂上稳居高位,看来需要另寻策略了。】
正当此时,朱由检再次将话题抛给韩爌:
“韩卿,若是有官员涉及卖官鬻爵,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文臣班列中忽然一阵骚动,只见吏部尚书周应秋竟承受不住压力,直挺挺地晕厥在地!
周围官员纷纷避让散开,而朱由检却并未因此分心,目光仍旧锁定在韩爌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韩爌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陛下,微臣忧虑如此高压之下,可能会……”
未等韩爌说完,朱由检便轻轻摆手打断了他:
“爱卿的顾虑朕明白,但朕自有分寸。”
韩爌叹了口气,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次辅施凤来打断,只见施凤来走出队列,急报道:
“陛下,周应秋大人似乎是被吓至昏厥,状况不妙!”
朱由检的目光轻轻眯起,带着几分冷意扫过倒地不起的周应秋,不悦道:
“无妨,一个将死之人……”
话音未落,黄立极见状连忙出列,打断了朱由检的话,恭敬进言:
“陛下,请三思,周应秋目前尚未正式定罪,依旧是我大明臣子,于朝堂之上,给予其应有的尊重,方显我朝法度严明,仁德并重。”
朱由检听了黄立极之言,眉头轻轻一皱,旋即神色稍缓,显出几分自省之态,温言道:
“确是朕失态了,黄爱卿言之有理。”
他略作停顿,深吸一口气,随后吩咐道:
“王承恩,速去宣召太医,为周爱卿诊治,务必确保其安然无恙。”
言毕,朱由检缓缓转身,迈步踏上御道!
行走间,他的眼神迷离,内心思索: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种近乎失控的冲动,感觉像是被一股激进的力量所驱动,想要大开杀戒!难道是受到了崇祯性格的影响?】
朱由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我否定刚才那股不明所以的冲动,随即调整姿态,转身重新坐回龙椅之上。
端坐朱由检的姿态显得更加沉稳,目光深邃难以捉摸,静静地注视着御医们匆匆赶来,手忙脚乱地对周应秋进行诊治。
这一突发状况,使得原本紧张有序的朝议不得不暂时中断!
黄立极悄悄靠近施凤来,压低了声音:
“次辅大人,看今朝之势,皇上似乎是铁了心,要在今日对魏忠贤一脉来个彻底的清算啊!”
施凤来闻言,眼帘微垂:
“我倒觉得,皇上的心思或许更为深远,旨在通过筛选与重组朝堂,将魏忠贤余党中有价值者纳为己用,同时剪除潜在威胁,为将来布局,逐步安插自己的亲信力量。咱们这位皇上虽不及弱冠之年,手腕却非同一般。”
黄立极闻言,目光投向远方,似是感叹,又似是无奈:
“留着工部尚书吴淳夫,撤去兵部尚书与右侍郎,对锦衣卫既施以恩威,又着手整治吏部,皇上这盘棋,下得深远……!”
话未说完,施凤来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御座上的朱由检,继而道:
“陛下急于收揽大权,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毕竟年轻,缺乏朝堂历练,今日的手段过于激进,如果一直这般刚愎自用,恐怕会导致朝臣们因畏惧而不敢直言进谏,但换个角度看,这对我们来说未必全是坏事。只要我们能找到陛下的软肋,巧妙地拿捏其性格弱点,那么朝堂上的局势,终究还是掌握在我们这些老臣手中,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