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刚还人影幢幢的酒楼现在几乎人去楼空,只剩下他们这两桌,就连一直站在门口照应的小二都不知踪影。
看来,是要收网了。
再看看老大,他依然很自得地喝着酒,看起来场上的事似乎与他无关。
很快,就在为首的鬼差喝酒喝得酒酣耳热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我们了?!”
坐在他身旁的鬼差醉眼朦胧,张着酒气冲天的嘴大声道:“这里有我们不就够了?来,老哥,继续喝!”
“不对!都别喝了!不对劲!”为首那人好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拨开了一旁向他敬来的酒。
又有鬼差听到了他说的话,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角落的方野青跟老大以后,原本些许紧张的神色立刻轻松了下来。
“嗐,老哥,别紧张!那不还有人吗?地府原也不是让那些鬼随便游荡的地方,他们惧怕我们,远离我们也很正常。”
为首那人依然眉头紧皱,目光也像方野青二人看去。
他的眼神在方野青身上巡睃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向两人走来。
方野青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眼神看向老大。
老大依然半点不慌,给了他一个“你且看好戏吧”的眼神。
那鬼差没走几步,地上白光乍现,一个阵法的轮廓显现了出来,将除了两人以外的所有鬼差包含在内。
为首的鬼差顺势目眦尽裂,大喊道:“不好!有埋伏!”
其余人听见了这声炸雷般的叫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拿出了腰间的鞭子护在身前。
“埋伏?哪里有埋伏?”
他们喝了太多酒,对眼前的情况还没有完全了解。
桌子另一边的老大对前面的情况依然漠不关心。
他的酒杯空了,还想给自己倒一杯,于是重新拿起了酒坛。
但此时的第一坛酒已经被两人喝空,他的手晃了晃,颠了颠空荡荡的酒坛,确定里面再也倒不出酒了。
与此同时,就在他做完这个轻飘飘的动作以后,阵法内所有鬼差身上的武器全部丁零当啷的掉了一地。
方野青本来在帮老大拿第二坛酒,听见声音,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鬼差们见状已经傻眼了,在片刻的静寂过后,他们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散奔逃,但最终被阵法弹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有鬼差喊道。
“有人来抓我们了!”
“救命啊!”
这话刚喊完,已经有鬼差跪下来磕头请罪了。
为首那鬼差咬牙道:“别磕头!我们没有罪!就算有,我们是高阶鬼差,就算要处置我们也要审过后过了明路再处置,哪有随意杀掉的道理?!府君若真要如此处事,以后如何服众?!”
这话表面听起来是说给那群乌合之众听的,但他却在对虚空喊叫。
这样子,分明是说给府君听的。
只可惜了,这里没有府君,甚至坐在这里的两人只有他在听,老大看起来喝酒已经喝上头了。
老大又饮了一口酒,闭上眼,似乎在回味。
然后,他喉头微动,发出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