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还得回趟地府。

方野青抬头，再次问道：“你们在这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胆子小的那个鬼差摇了摇头。

胆大的那个准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野青听见这句电视剧常备台词，有点想笑。

“你说吧。”

鬼差：“属下等身为鬼差，不可过多插手人在阳间的事，但是在到达柳村之后，属下等还是对柳村做了一些简单的了解，然后我们发现，这里的村民似乎只靠务农谋生，但是他们对于田地和庄稼却不甚关心，对于田里的农活也不像其他庄稼人那样热衷，可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却不是普通的庄稼人能够比拟的。”

方野青也发现了这一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还有呢？”

鬼差得到了鼓励，眼里多了一丝热切。

“所以属下猜想，柳村人会不会有其他的财路，是我们不知道的。”

方野青：“你们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现没有？”

鬼差摇头：“属下等严守地府戒律，不敢多靠近阳寿未尽的生人，只能在巡夜的时候听听墙角，并未有什么发现。”

方野青沉思道：“凡人都是有话晚上关起门来说，如果你们没听到什么，那么有可能这条财路根本不存在，或者他们自己决定对这条财路的事三缄其口，就算面对自己家里的人也不多说。”

鬼差：“大人所言极是。”

“总而言之，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方野青轻轻舒出一口气，“要想掰开他们的嘴，得给他们下一剂猛药。”

鬼差没听懂方野青话里的意思，沉默了。

半晌，胆小的鬼差终于主动开了一次口：“我等帮大人把这尸体处理掉吧，免得大人受那些凡人的刁难。”

方野青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就把他放在这里，明天柳村人起床干农活，他们就都能看见了。”

两个鬼差面面相觑，不言一语。

-

离开两个鬼差以后，方野青就直接回了地府。

一点线索也是线索，万一六案功曹里的文书由他想要的，他就可以免掉许多麻烦。

只是麻烦的是，要去六案功曹那里要文书，就要先去找府君，找府君，就要去阎王殿。

可是他没去过阎王殿，更不认识府君。

为难间，他已经来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像极了阳间的宫殿，只是建筑都是黑色的，宫墙外满是黑雾，想要进入阎王殿就要穿过这些黑雾，等闲人不能擅闯。

方野青本来只是随便试试，根本没想过能直接进来，在进入黑雾之前他以为自己会迷路，然后被黑雾推出去，没想到他却进来了。

但正是因为进来的太顺利，他更不敢直接进去了。

府君好歹也是地府的一把手，他自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惹那个上位者不高兴。

于是，思虑再三，他决定先去找自家老大问一问再说。

方野青为自己想到了一个临阵脱逃的理由，十分开心，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但是转身的时候动作太大，迎面撞上了一堵“墙”。

“啊——”方野青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来人煞有介事地看着方野青狼狈的样子，笑道：“是我。”

“老大，”方野青一边揉鼻子一边老老实实地喊人，“我知道是你。”

不是自家老大他是不可能喊出声的，丢人。

萧道度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外袍，长发束起，仍是华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