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他有话等会儿再说。
“去你房间。”他说道。
纪珉楚点点头,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刚关上门,纪珉楚就着急地开口道:“我刚刚怎么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茅台?我爸怎么也默认了?”
方野青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问道:“这间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
纪珉楚听了他的问题,不知想到什么,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道:“隔音很好,怎么了?”
“那就好,”方野青随意挑了个椅子坐下,“我只是谨慎起见问一问,因为,我们等下要聊的话题,最好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纪珉楚在他面前坐下,只以为方野青想说的是刚刚的事。
他沉声道:“真的对不起,我替我爸跟你道歉,你是知道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只是神志不清……”
方野青摇头:“你不必替他跟我道歉,我当然知道你爸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你真的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是神志不清时说的话吗?”
纪珉楚听他说着,想要从怀里掏烟,但想了想,他还是放下了手。
“这话是什么意思?”纪珉楚听了只觉得方野青的气糊涂了。
方野青摇头,严肃道:“你仔细想想他刚刚说的话,他能跟人流畅对答,并且虽然快言快语但还是有逻辑在的,这怎么可能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说出的话?这就说明他必然是神志清醒的。”
“可是……”纪珉楚说了一个词,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事实就是,他就是病了,不然说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反常的地方。
方野青叹了一口气,道:“能看透这一点其实很简单,你想必也想过,心里也在奇怪,对吧?”
纪珉楚皱了皱眉,道:“你是想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方野青摇摇头:“当然不是,伯父人品怎样我是知道的,你更是知道,一个人再怎么想要隐瞒自己的本性都不可能瞒住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人,你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
纪珉楚还是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野青想了想,决定换个委婉的表达方式。
“我不久前在车上的时候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就是伯父生病以后跟生病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你回答了我几点,现在时间充足,你可以再想想。”
房间内一片静谧,纪珉楚只能听见方野青的声音,此时对方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像流水般舒缓,引导着他往前走。
于是他低头开始思考,但是他跟纪义方之间经历的事太多,有些奇怪的事在他眼里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让他说出来,一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方野青看着他,适时开口道:“比如,他的高领毛衣?我记得他之前不是很喜欢穿高领毛衣的,而且现在的伯父行为随心所欲,垃圾都可以随意仍在房间的地上,袖子上沾了油也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他却十分在意自己的领子是否规整。”
经他这么一提醒,纪珉楚想起来了。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纪珉楚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凑了凑身子,像是害怕隔墙有耳。
“他之前昏迷过一段时间,这个常清应该跟你说过吧?那次昏迷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还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人陪着,他自己第一时间不是通知我们,而是找了一个高领的毛衣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