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院子里安安静静。
西风看着拳头大水灵灵的桃子,挑了个最大的,吃的满口生津。
一个人影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西风赫然吓了一跳,只见那人满嘴的络腮胡,眼睛虽是曾经熟悉的样子,却又不同,他的脸上如结了冰霜般,不带一丝丝温度。
傅子雍,第一次让她感觉陌生,西风不自觉后退两步,略带颤音道。
“将军将民妇困于此处多日,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傅子雍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一个咯噔,仿佛最久远的记忆被唤醒,那个活泼俏丽充满生机的女子,是那般的明媚,仿佛和眼前的人合为一体,他不禁想走上前去将其揽入怀中。
[将军,那定是那家人的诡计,专爱狐惑人心,除了夫人,那将军府还不是这母子的天下。]
王妈妈字字如血的话突然让他警醒。傅子雍收起眼里的温柔,取而代之是满眼的冷意,这女人的眼神带着八分温柔两分算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媚术?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傅子雍一个箭步,不带任何犹豫的掐住西风的脖子。
“你认识我?”低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我可没说我是谁,说,接近我,有何目的。”
西风手上的水蜜桃砸落在地,脖子上的大手越缩越紧,皮肤火辣辣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她用力的拍打着傅子雍的手,使劲的摇头。
这么久没见,他怎么变得这么冷漠,还有,不松手掐的这么紧我要如何说话。
傅子雍本以为她至少有点武功,毕竟汤圆虽小,但是练武底子却扎实,这么小就已经会轻功了。那其母必然也不是个凡人,自然也没有手下留情。当意识到她没有半分内力,差点被他掐死时,心头一慌,手不自觉的松开。
“我,我,不是。”
西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手印。
“咳咳,将军的样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将军自个不知道罢了。您每次凯旋而归,都会从南大门进,街边拥挤的民众哪个不去一睹您的英姿。”
“好一张巧嘴,能说会道。成,那你再说说,为什么派杀手刺杀我夫——人——”
傅子雍重重的咬在夫人二字上,掐着西风的下颚,蹲在地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里那一瞬间动容又掐死腹中。
不对,这女子就是故意装的这么高冷来勾引他的,连无助感都能装的如此恰到好处,怕不是专用这招勾引男人。
一想到此,他垂下眼睑,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西风满脸茫然,杀手?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只见家丁将三个面容全烂的黑衣人抬了进来,这不正是中了蚀骨丹的样子么。
“是不是很熟悉,我找了医师,他们中的毒和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毒药,一模一样。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子雍冷哼一声,甩开西风,仿佛她脏了他的手一般,双腿一跨坐在太师椅上。
“女侠饶命,我们已经听命去杀将军夫人。求女侠赐解药。”
为首的男子一听,扑倒在西风面前磕着响头,立马意识到西风和大侠是一伙的,这蚀骨丹还有三日就半月了,他如今身上的溃烂是一天胜过一天,痒,太痒了。
西风沉默不发一言,她不相信师姐会随意下毒让这些人去刺杀别人,必然是惹到师姐的头上,让她不快了。
“我说,刺杀你夫人,是她咎由自取,你信不信。”
傅子雍气笑了,好一个倒打一耙,他蔑视的暼了西风一眼。
“我这个人,护短,无论对错,我的人!只有我自己才能动,何况是我的妻——子——”
西风本以为自己会不在意,可从他口里一声声喊着妻子,她的心不由抽痛,她这是怎么了?
“即便将军夫人要杀我,我还要伸出脖子给她杀?还不能还手?对吗?”
“自然。”
西风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里抽痛,心里有个念头在喊出,曾经那个人是自己。不,不能,逍遥门门规是不与朝廷来往,若是被他知道,汤圆要何去何从,让她和汤圆分开,她绝对不同意。
汤圆这一辈子入了逍遥门,注定要当个侠客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一辈子,是不可能留着将军府里的,拘泥于这宅院一辈子的。
更何况,傅子雍这不分对错的样子,她更无法将汤圆给他,她的汤圆日后要当个顶天立地的侠客。
西风垂下眼睑蹲下身子,掏出口袋里的解药,塞入三人口中。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