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看了看表后突然正经，让路明非有一种想直接立正敬礼表示一定圆满完成任务的使命感。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最后一站？什么东西？

……

苏晓樯带着路明非去了这座城市最高的一座大厦，也是她家下的一个产业，在所有人恭敬的眼神里轻车熟路地按下电梯到了最高层。

可出了电梯空无一物，她只是带着路明非从楼梯一路向上，踩着垃圾熟练地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

最后走到了天台，暖阳渐落，咫尺阴影。

路明非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他们就这样绕着这座城行驶了一个下午，几乎能前往的地方都去了遍。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就爱来这座天台吹着风看书。”苏晓樯踏上天台，在残阳下对着路明非笑了笑。

路明非深呼吸后跟着站上了天台，眺望黄昏下的城市。

他看见了自己住了很多年的那栋小楼，还有那个高中时他在网吧坐到腻之后时常前往的另一座天台。

“我看书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人坐在那边的空调机边，什么也不做就眺望这座城市。”

苏晓樯笑着看向路明非。

“那时候我就经常想，居然还有个没心没肺的跟本小姐有一样的习惯。”

路明非无奈地看了苏晓樯一眼，他倒是没想到苏晓樯也会有这样的习惯，还站在更高的地方望见了他。

苏晓樯拍了拍屁股坐下，同时给路明非让出了一个位置，夕阳映着她的那张脸。

“九家的混血种血脉往往在十四岁时就会觉醒，那时候大家就会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而我们苏家负责记录历史，一代一代。而落到我爸爸这一代，任务就变成了寻找青铜碎片。”

苏晓樯吹着黄昏夏季的微风对路明非说道。

“从八年前开始他就经常全球各地跑，带着我妈妈一块，我就被各种额外的课程挤满了生活，有时候学得累了就登上这座天台看书。”

“看到没有动力的时候就会向那边看看，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有一个傻子和我一样，在群星间眺望万家灯火。”

“却也始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盏。”

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听见苏晓樯谈及自己的过往，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喜欢居高远眺，却从来没有走近。

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跟着对方一起看向大厦底下。

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整个城市的灯都亮了起来，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商务区里其他的高楼远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

高架路上车流涌动，车灯汇成一条光流，路明非觉得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在寻找出口。

“任务时间要到了，路明非。”不知过了多久，苏晓樯终于开口，“我上次答应你的礼物就在你身后。”

苏晓樯不说他自己都快忘了对方说要送自己一块青铜碎片这回事。

“生日快乐啊，路呀么呀路明非。”

路明非诧异地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过了今晚就是他的生日，而他自己也没有记住。

“今晚要执行任务，估计是没空说了，就当提前说啦！”苏晓樯的手机猛地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