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到子壮的耳朵了,连他也有些懵了。
“对,偷鸡贼!”
豁牙破口大骂道,“我家里刚刚丢了一只鸡,养了一两年,鲜黄的羽毛,硕大鲜红的冠子,就这么没了,不是你偷的还是谁?”
豁牙一边胡搅蛮缠,一边给周围的人使眼色。
其余的几个人见豁牙已经挑了头,也不甘落后,纷纷给豁牙帮腔。
“是啊,我们都知根知底的,绝对做不出这下三滥的事情来。”
“你可是经常在我们村边转悠,不是你又是谁偷的?”
“估计怕别人发现,自己找个地方做了只叫花鸡,已经迟到肚子里去吧。”
“觉得吃到肚子了就没事了?哼,还敢到我们村里耀武扬威?”
“你有种,你把肚子剖开我们看看,也许里面还有个鸡腿呢。”
……
几个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给子壮说话的机会。
子壮也慢慢听明白了,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偷喜。
原来这几个小子竟然想栽赃陷害,诬陷自己是个偷鸡贼。
天大地大,找谁说理去?
不过,自己正想办法把三木欺诳到草甸子里,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自己正瞌睡呢,他们恰恰递个枕头过来。
不趁此机会收拾一顿他们,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想到这里,子壮假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四处张望着,一眼就看到了在一边看戏的三木。
三木自恃身份,并没有参与刚才的谩骂。
“后面的那个,你是不是领头的?”子壮忽然朝着三木大喊道,“我看你是个体面人,能不能帮着说句公道话他们在冤枉我呢。”
“哎吆,你这狗眼还挺毒啊……”
三木见子壮不知道好歹,竟然冲着自己来了,也不再置身事外。
三木拨开其他人,趾高气扬地走在子壮跟前,一脸戏谑地说道,“不过呢,你可是猜错了。是豁牙家里丢了只鸡,可和我没啥关系小子,你可别假装不知道我是说?”
子壮一脸认真地盯着三木,好像是真的不认识他的样子。
三木觉得他的目光怪怪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子壮仔细胆量了三木一番,忽然一脸惋惜地说道,“你是谁我真不知道,不过呢,你患得是什么病,我倒是能看出点端倪。”
“你放屁,你才有病,你是小病秧子!”
三木没想到子壮会说出这样的话,还以为对方故意羞辱他,忍不住反击道。
子壮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可不能讳疾忌医,我可是跟着巫医学过的,在这事情上可不是外行。我看你印堂黑,目光散乱,好像还病的不轻。”
“你……”
三木被气的脸色通红,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子壮不再搭理他,反而环顾一圈,看着周围几个摩拳擦掌的年轻人,大声说道,“你们是他的朋友,但不能看着他的病恶化下去你们经常和他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他最近有些情绪不稳定,或者说,喜怒无常?“
草甸村的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吭声。
因为婚事的关系,三木最近的确是急躁了些,情绪上也有些波动,动不动就和别人大吵不止。
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村子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
可是,如果按照子壮刚才的说法,三木这是得了病?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他们也许会一笑置之。
但这话从子壮的嘴里说出来,不免让他们有些将信将疑。
大家都知道子壮是老桑林巫的巫孙,又经常和噘儿出去采药。按道理说,耳熏目染,这么多年下来,如果子壮懂得一点巫医之术,大家也不会感到多么奇怪。
想到这里的,草甸村的几个小子不免又多看了三木几眼,目光都怪怪。
“你看看,我说对了吧。“
子壮摊摊手,又一脸关切看着三木,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幻觉,短暂的幻觉,觉得看到了一些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或者说,有一些难以置信的妄想。再就是,又没有觉得自己的记性不太好了,经常忘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三木又气又恨,不知道子壮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子壮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医者父母心,我担心你有癔症啊。”
“癔症?我癔你全家!”
“你怎么能骂人呢?”
三木已经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我不但能骂你,还能打你呢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