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都没想，也没有瞄准，回身凭借感觉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在了顶棚上，崩碎了一盏白炽灯。

身后是那个叫冯唐的刑警，此刻他正拿着一柄匕首，成格斗抱架，距离自己仅有不到1米。

《叶问》中曾经有人问张天志：“枪快还是拳快？”张天志回答：“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拳快。”

此言果真非虚，尤其是对一柄长杆猎枪来说，枪身都快达到一米了，此时这杆枪更像是一把近战武器。

于是他确实也将它当作近战武器来用了。

只见他右臂上抬，用木托挡下冯唐刺过来的匕首，同时出腿朝着对方的下三路攻去。

老实说，体术并不是他的强项。他是一个躲在暗处的刺客，而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但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拳脚功夫他自然还是会一些的。

不过这点功夫，也许可以轻易制服普通人，但对上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刑警可就不够看了，如果两人对枪，可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是比体术，那可是纯纯的碾压。

冯唐的左手用了一个下劈肘，挡掉了他踢来的腿，同时右手也一个横肘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去。

近身战，肘的威力是远大于拳和脚的，武术中就有宁挨十拳，不挨一肘的说法。

这点他当然也明白，连忙将头向后闪，却不料还是慢了一步，对方的鹰嘴骨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而更令其防不胜防的，是对方的手肘划过后并没有收回，而是直接将匕首正握转反握，刺了回来。这一击终究是避无可避，匕首结结实实的扎在他右臂的三头肌上。

他低哼了一声，连忙将枪换到左手，左臂上抬，将枪架在肋下，竟是准备用一手单手狙击，这一枪如果打中，冯唐必然会心脏停跳，当场毙命。

猎物明显也吃了一惊，再想闪避却也是来不及，不料却见猎物一步近身，右脚别住他的右腿，一用力，他只觉得视角忽的向上，竟是被生生仰面摔倒，这一枪终究是打在了天花板上，又击碎了另外一盏白炽灯，而他的右臂也因此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看起来极其可怖。

他躺在地板上，手臂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自己败了，相比于生命，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关于杀手的那份荣耀，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或许会后悔自己的大意，或许会敬佩对手的身手，也或许会懊恼自己的自负。

但他唯一不会否认的，是自己那些优雅的仪式和关于刺杀“艺术”的追求。

那是他的命。

就在他尝试最后一次看清毁掉他毕生荣耀的对手时，一阵过电感袭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