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吗?”云庭听到这句嘟囔,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半扭曲的背影。突然想到昨天的那个不经意碰触,微微摇头,想把那段回忆从脑袋里甩出去。
云庭做了一次深呼吸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银针,坐起身拉过子奕的胳膊,“我帮你针灸,坐好不要动。”
“嗯。”说不上来原因,子奕有一种害怕看着云庭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来自内心深处,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云庭的事情?思索三个回合后,她也没想清楚。
盘腿坐在子奕的身后,云庭抬起一只手搭在子奕的肩膀,然后向中间移动,手穿过垂顺的头发,贴在温热的脖颈上。
他明显感到手下的皮肤颤栗了一下,轻声安慰道:“别怕,不疼的,喝酒宿醉头疼也算正常。”
子奕才不是因为害怕,还从来没有人摸过她的脖子呢,又痒又难受。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我饿了。”
“好,很快的,别害怕。”云庭弯曲小臂,把手背上的头发搂在子奕的肩侧,露出脖颈上方的肌肤,看到这一片白色,他突然咽下口口水,最后还是狠心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后气后,把银针灸入风池穴。
“怎么样,还难受吗?”银针又被放回小盒子里塞进袖子。
子奕试着轻微扭头,脸上绽开一个微笑,“真厉害,不疼了,谢谢云庭。”
“小菜一碟,起来去甲板上的船舱,那里有热茶,我先过去准备。”云庭把外衫用力抖两下披在外面,拉开单薄的木门。
子奕看着金色的晨光照在少年人身上的剪影,心跳声音大了起来。
大概是喝酒喝坏了身子,擦把脸过去吧。
出了舱门,子奕刚走没几步,抬在半空的脚便顿住了。
从上往下看,甲板上被小兵们围了一圈,他们面朝外把整个船包起来,同时,船仍在匀速前进。
“这是”子奕掀开甲板上的船舱竹帘,抬手指着小兵的阵仗,看着桌边坐着的两个人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
等她坐到云庭旁边的位置后,才发现董真眼睛下的两块乌青,心中暗想:这是一晚没休息好的模样。
云庭把他面前的茶杯放在子奕跟前,眼神示意让他快喝。
没得到答案,子奕只好先把茶喝了再说其他。入口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刚放到桌上的瓷杯又被添满,只是这杯要热乎一些,只能让它晾一会儿。
被折磨了一晚的董真,现在看到两个小的相互‘眉来眼去’的亲近模样,那点火气终于被这一幕转移了大半。
他抬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掠过,语气中带着愤恨:“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我巡视的时候出乱子,昨晚收到之前派出去的前察兵反馈的消息,在第二十七骨支流汇入口拐弯处,发现一个大洞。”
董真再次怒砸桌面,子奕杯里的水都被晃到了外面。
“昨晚确认后便往上面递了消息,现在那个破损处已经留下专人看守,等待接下来的命令,还有暗中查探的要务,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重点是那个大洞并非人力挖掘出现,听工部博士传回的说法,应该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用武灵砸的,哼。”
听清楚来龙去脉的子奕也不由叹息一声,水渠被砸个大洞,很有可能会危害到下游的百姓,这种行为确实危险,但是同是江湖人,她想不明白是谁想要和朝堂为敌。
如果这是个阴谋,故意挑动朝堂和江湖的恩怨,势必会惹得民不聊生,江湖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