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骏马因刹不住脚,一溜烟消失在空中,山谷里回荡着一阵凄惨的嘶叫声。
两人搀扶着从地上爬起,顾芊珞缓缓行至悬崖边,眸中冷冷,心生怜惜道,“好可惜的骏马。”
“它不听命令,这便是它的命。”陈瑾珩凉凉道。
顾芊珞仍是楞神,瞧着悬崖下面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如今没了马?我们怎么去佃农的住处?”
陈瑾珩眸色微凉,却是对顾芊珞的身子上下打量一遍,关心道,
“珞儿,刚才你没受伤吧?”
“只受了些皮外伤。”
“那就好。走吧!趁着落日还没完全落下,我们出发吧。”
话落,陈瑾珩倏地将她打横抱起,脚尖轻轻一点地,旋空飞起至半空,踩着高耸入云的大树,往佃农的住处飞去。
不过须臾,一片辽阔的草地映入眼前。
春风拂过脸颊,一阵稻花香扑入鼻翼,落日只留下余晖,暮色渐渐降临。
陈瑾珩循着旧时的记忆,牵起顾芊珞的手,随着夕阳的余光,漫步在乡间小道上。
霎时,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显现在眼前。
“珞儿,我与刘掌柜打听过了,这里便是那户你要查探的人家。”
“瑾珩,你怎么知道是这家啊?”
“这户人家的大儿子,以前在侯府做过小厮,出外打猎时还救过侯爷的命。后来因回家照顾老翁,才没有在侯府当差。
本将也有些疑惑,这户人家明明之前只有六口人,何时多了那么多人。”
“嘘!看!快趴下,有人从屋里出来了。”
不远处的草房边,一位中年农户的身影,从残破的房子里出来,手上扛着两箩筐东西。
紧接着,不远处走过来两个身高悬殊的男人。
瞧着两人身影熟悉,顾芊珞一惊,低声与陈瑾珩说道。
“是今日见过的账房先生?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陈瑾珩眸光沉沉,淡淡道,“往下看看,什么情况。”
霎时,草房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二位公子,这便是我与你们说多出来的粮食,若是这里还不够,我们也已经没有更多了。
我们今年家里添了四口人,家里都掀不开锅了。
求求你们再通融通融,我们一定会按时交地租的。”
“哼!通融可以,这些粮食,就当是你们迟交地租的利息了。
半个月后,如果还凑不齐地租,就得加一倍利息!知道了吗?”
“是!是!二位公子!你们宽宽心!放过我们吧!”
“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下个月若是再凑不齐地租,你们家十口人全部喝西北风去吧!
这地,咱也不租给你们了!”
中年农户一听,眸中惊出绝望的神色,跪在地上拉扯着凌溪的裤脚求情道,
“二位公子!请你们再宽限些!我们不能没有土地啊!”
凌溪、凌凡看着满满两箩筐土豆,相视一笑,狠狠地踢了那农户一脚,冷冷道,
“宽限?可以!你家不是还有两个女儿没出阁么?”
中年农户了解他们的意思,焦急地委婉拒绝道,
“她们......她们粗鄙无礼,哪里入得了公子的眼?”
“既然不愿意,那就收拾收拾,全家老少逃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