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你曾经是个姑娘。”

林师姐的声音悠扬悦耳，本应是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

可当她以一副淡然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时，竹影的心不禁陷入了无限的恐惧。

她只觉头颅异常的疼痛，忽而蹲下身用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

很久很久之前，因为林师姐对她有恩，她便答应她，想方设法接近陈瑾珩。

而陈瑾珩向来对儿女之情寡淡，林师姐提议，让她做一个被人凌虐的男人。

当时，竹影犹豫了，只有十岁的她，懵懂问道，“林师姐，若是他们将我打死了怎么办？”

她说，“不会的，陈瑾珩一定会帮你出头。他最看不得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之事。”

果不其然，在竹影被一群由林师姐找来的粗汉子拳打脚踢，奄奄一息时，林师姐蓦地出现了。

只见她泪眼婆娑，硬拉着陈瑾珩的手，求他帮竹影，他答应了。

从此，竹影便成了陈瑾珩手下的人。

竹影这个身份，便是林师姐给她的。

因为林师姐心悦陈瑾珩，可陈瑾珩却不喜她。

她便派竹影作为眼线，跟在陈瑾珩身旁，就连出兵打仗，竹影也是作为军医跟随的。

竹影除了明面上的身份，她还要听林师姐的命令，将陈瑾珩身旁那些想上位的女人，一个一个地干掉。

那时，竹影家破人亡，只想好好活着，于是她便答应了林师姐成为她的眼线的要求。

很久很久以后，竹影便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而如今，林师姐却要她放弃这个她习惯了近十年的身份。

回想林师姐刚才的话，如同一把带毒的刀，狠狠地刺入竹影的心脏。

她的心，蓦地便失去了旋律。

竹影只觉全身如同中了毒般，又如同被蚂蚁啃噬般疼痛，疼得，她想了断了这副身躯。

是啊！既然要竹影死去，那就是让她去死。

思及此，竹影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光芒，她如失去了灵魂般，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着心脏处扎去。

林师姐见状，轻轻一点地，秀腿蓦地掠过竹影执刀的手，怒声斥责道，

“竹影！你干什么？你怎么那么傻？我不过是要你变个身份活下去而已！”

闻言，竹影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薄光，冷冷问道，

“林师姐，若是我不愿意呢？”

林师姐一愣，神色变化莫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傻妹妹，你这又是为何？

不过是要你做回自己。没曾想你竟然这么厌恶。如此，也罢了。

你想做男人，便做男人。等哪日你想做姑娘了，再换回来便可。”

闻言，竹影黯淡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林师姐，你真的同意，我继续维持这个身份？”

“嗯嗯，好妹妹，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也该轮到我为你着想了。”

“那，竹影还有些事，便先回去了！师姐保重！”

“嗯嗯，这次唤你过来，不过想看看你，如今见着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想必这京城，你也呆不下了。这是师姐的一点心意，祝你往后一帆风顺。”

竹影看着手中被塞过来的荷包，眸中生出感恩之意，冷声谢道，

“多谢林师姐！您多保重！后会无期！”

烈九瞧见林师姐出来，疑惑地上前问道，

“主子，您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怕他以后将事情抖落出来？”

林师姐一听，眸光冷冽，勾了勾唇角冷笑道，

“放过她？怎么可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