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安下意识的看了看脚上的鞋子,又朝自家闺女脸上看去,果然,他闺女已经安详的闭上了双眼,一副人没了的样子。
这来之不易的闺女才刚满月呢,哪能毁灭了去,青岑安拿起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在孩子头上滚了三圈,一边滚一边开口。
“夏夏,剃满月头并不是把你的头发全部剃光,你看,咱们在头顶前部中央留一小块‘聪明发’,在后脑留一绺‘撑根发’,寓意聪明伶俐,扎根长寿,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青岑安以为自家小闺女听到头发没有被全部剃光,应该会变得开心一些,谁曾想她的状态好像越发安详了。
【头顶留一撮毛,那不就是红耳鹎吗,还有后脑留一绺,那不就是清朝初期的金钱鼠尾辫吗,跟个老鼠尾巴似的,这又是鸟又是鼠的,还不如光头呢。
【累了,还是毁灭吧。】
听见青描夏的心声,青岑安爷俩有些无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憋着笑,好在旁人也听不见。
看着闺女生无可恋的小模样,青岑安只好让婆子将孩子赶紧抱回后院去,嘱咐着一会到了后院,赶紧先给她洗洗那已经不干净了脑瓜子,还特意嘱咐了多洗几遍。
前院里,剃头师傅已经拿了赏钱离开了,青岑安将刚刚父亲踩在脚下的葱、芸豆种入土中,葱、芸豆取聪、运、福之意,寓意小女儿今后健康成长,所以他做的很认真。
后院里,苗贞耘从婆子怀中接过小闺女,又听婆子说老爷吩咐赶紧给小姐洗洗脑袋,还特意嘱咐要多洗几遍,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是了,自家这小闺女从出生就是个爱洁的,平时磕着碰着都不见她哭,可但凡那尿布没有给她及时清理,但凡没有按时给她洗澡,那哭起来可不得了,跟发了大水似的,都能把人冲走。
“去打盆温水来,我给咱们夏夏洗洗脑袋,咱们夏夏可受委屈了。”
“夫人,温水来了。”
“嗯。”
苗贞耘也不是第一次做娘亲了,照顾一个孩子绰绰有余,所以也不用人帮忙,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拿着沾湿的帕子,轻柔的给青描夏擦拭着她那自称已经不干净了的脑袋瓜。
足足擦拭了十来次,青描夏才勉强觉得自己干净了,之后宾客到齐了,要开宴了,苗贞耘准备抱着她出去给来客瞧瞧,却见小丫头小手扒拉着她的小被子,死活不愿意出去的样子。
“夏夏,可是饿了?”
青描夏晃了晃小脑袋,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其实内心里已经吐槽开了。
【我才不饿,我只是不想出去,顶着这么一个一言难尽的老鼠尾巴,哪怕我长得再冰雪可爱,那也是白搭,我才不要小小年纪就出去丢人现眼。】
听到闺女的心声,苗贞耘有些哭笑不得,原先没觉得这头发有什么,可听小闺女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老鼠尾巴。
小女儿家自小就爱美,苗贞耘走到一侧,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做工精细的凉帽,这凉帽是刚做好的,凉帽上绣着很多精美的图案,小老虎、鲤鱼跳龙门、蝙蝠、荷花等,每一个花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寓意,古韵十足、漂亮美观。
“虽然是夏天,但早晚天气还是有些凉,夏夏,咱们戴个帽子好不好?”
【帽子?好啊!好啊!戴帽子!我娘亲不愧是我娘亲,我们真是母女连心,其利断金。】
听到小闺女欢呼雀跃的心声,苗贞耘也忍不住轻笑起来,自家闺女果真是上天送来的宝贝,太招人爱了。
戴上漂亮的凉帽之后,青描夏也不抗拒出去了,乖巧的依偎在自家娘亲香香软软的怀里,任凭宾客尽情打量夸赞,全程不哭不闹,被夸高兴了,还能咧着小嘴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那娇憨的模样惹得一众宾客眼热不已。
被自己爹娘抱着在男女宾客里各走了一圈,青描夏也就算“见过世面”了,正好她也困了,于是被婆子抱回了内院,继续睡大觉。
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