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广成子脚下,又从道袍下方的袍角淋漓落下了几串血滴。
他身后向下的阶梯上,鲜血滴洒了一路,就如隐于迷雾中的艳丽花瓣。
广成子无所谓地吐着烟圈,说道:“不用,就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罗雀没有多话,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上了一楼,进入大厅。
厅里已经空无一人,景象一片狼藉。
桌椅全部凌乱地错位倾倒,原本洁净美丽的水晶吊灯也掉了两盏,支离破碎地摔在地上,落满了尘土。
墙壁上出现了几道狰狞的巨大裂痕,精美壁画也被震得歪斜可笑。
两位罪魁祸首并没有等待经理接引道人的打算。
毕竟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公司的底层小人物,真正有话语权的中高层都在摄像头后,以及摄像头后的摄像头后。
如果获得了摄像头后的人物赏识,他们两个自然很快就会接到通知电话或者短信。
广成子道袍上的血液果然不再滴落,道袍也渐渐被体温烘干,只留下了一大片干涸的墨红色血迹。
大厅墙上的大型挂钟显示:上午10点15分。
时间不快不慢,已经过去了1个小时15分钟。
广成子看着向大门外走去的罗雀,随口问道:
“你一会儿要去哪里,怎么走?我还是去坐地铁,一起?”
坐地铁?
你浑身上下除了半盒烟和一支打火机之外,半个硬币都没有,来时是在地铁站里刷的一根烟么?
罗雀脚步未停,刚要平静回答。
楼外东侧遥遥地传来了一道奋力鼓起勇气的嘶声大呼:
“不准走!”
“站住!你们俩砸烂了地下切磋场,又损坏了楼上那么多东西,不能就这么走了!得赔钱!”
经理接引道人脸色惨白,高声大喊着,向前冲了几步,又畏惧地停住了脚步,不敢过于靠近这两个可怕的家伙。
广成子停了脚步,慵懒地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说道:
“赔钱?能被道爷开卷轴出手砸了,是你们那个破道场的荣耀,我没收你们的出场费不错了。”
以着他的真实境界,这句其实确是事实。
但经理接引道人听到这句听似极其无赖的话,简直没被当场气死。
他看着广成子背后大片骇人的血迹,回想起了方才两人在地下切磋场里的战斗,又开始胆寒。
那跟他从前见过的魂客切磋根本不一样!
他所见的魂客切磋,大都是极有礼节,你一张卡牌,我一张卡牌,像打扑克一样。
哪曾如此近距离地见过种,千钧一发、激烈血腥的……
战斗。
联想到这两个字,经理接引道人的神情不由得肃穆下来,心中无意识地涌出了敬意。
是的,战斗。
这样的卡战,才能真正算是战斗。
他以前所见的那些卡战,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但是,这跟赔钱没有半点关系。
经理接引道人又恢复了一脸愤怒与恐惧。
要是放这俩人跑了,天灵灵地灵灵公司怎么办!难道自己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