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寒“嗬嗬”傻笑,一屁股倒仰回椅子里,彻底醉了。朱大茂步履踉跄的过来扯他:“起来,再喝,再喝。”可是无论怎样摇晃,穆青寒都没有反应,看来的确醉的不轻。
朱大茂眼神渐渐冰凉,慢慢垂下手臂,薄薄的利刃便已从袖中滑进手掌,狠狠朝穆青寒心口扎去。然而匕首离心口还有几寸时停住了,朱大茂惊恐低头,看着刺入腹部的短剑和执剑的手。那手甚至还握紧短剑在他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处使劲翻搅了一圈。
穆青寒冷冷看着他,目光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朱大茂费力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穆青寒眯着眼,语调愤怒:“我和你认识二十三年,我还救过你的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朱大茂牙齿咬的“咯咯”响:“你救我?放你娘的屁!你穆青寒为了荣华富贵,不仅和我妹妹退婚,还哄的她进宫去伺候那个老皇帝,可怜我妹妹一片痴心全喂了狗!不杀你怎么解我心头之恨!”
“所以你投靠了晏海侯,想要杀我取而代之,好搏个从龙之功?”穆青寒手中短剑往前送了几分,再用力向下切:“你妹妹那么喜欢我,为我做点牺牲怎么了既然你们兄妹情深,我就行个好,送你们兄妹团聚。”短剑猛的抽出,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朱大茂想要伸手掐他脖颈,只抬起一半,便抽搐着咽了气。
穆青寒撩起朱大茂衣襟,将短剑擦拭干净,走到门外吩咐侍从:“看好这间屋子,苍蝇也不许飞进来一只。”
侍从回道:“是,属下知道了。”穆青寒再不耽搁,匆匆赶去马厩,牵了匹脚程最快的俊马,朝定国公府疾驰而去。
穆长河正在书房里,和幕僚一起商讨兵力布局,见长子匆忙赶回来,微微皱眉问道:“何事慌乱?不是说好这几日是关键期,不能随意走动吗?”
穆青寒把信函递过去:“父亲请看。”
穆长河展开看了,问道:““信上所写可属实?”
“千真万确,朱大茂已经被我杀了。”
穆长河轻笑出声:“这个人真有意思,不止写信向你示警,还把魏星月的兵力部署告诉我。他究竟想做什么?”拿过案几上的一封信递过去。
穆青寒仔细看了一遍,问道:“是否有诈?”
“方才我同李师爷研究过,本还犹豫,现在到觉得不妨一试。”
“万一是个骗局呢?父亲,这太冒险了!”
“寒儿,帝王之争,从来都是不成功便成仁。皇上驾崩,皇后却密不发丧,不就是想要夺得先机,让七皇子登基吗?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魏星月,京畿守备四分之一的兵力都在他手里。倘若能有机会将他一举歼灭,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更何况,如果叫七皇子登基,我们的下场,怕是比这凄惨十倍。”
穆青寒沉默,这就是身为皇子外家的处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寒儿,选几名可靠之人,送轩哥儿,思哥儿和信哥儿出城。若是事成便接回来,若不成……也算给咱们穆家留了后。”穆长河轻叹口气:“帝王的位置,不好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