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姚思聪起身欲走,又止步道:“儿子还有一件小事需禀报父亲知道。”
和儿子们群体变节比起来,其它事都不算事:“说吧,什么事?”
“姚家姑奶奶失踪了。”
“什么?!这也叫小事!几时失踪的?”
姚思聪觉得这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想了想回道:“貌似有两天了吧。我审问了她的贴身丫头,说是和人私奔了。”
“……”姚明光瞠目结舌,半晌才找回声音:“她竟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寡廉鲜耻的事情来?可着人去找了?禀过老太太没有?”
“老祖宗说,就当她死了吧,不必再寻。”
姚明光已明白这件事情另有蹊跷,颓然坐下道:“都走都走,我想静静。”
是夜,姚阁老孤身拜访楚王爷。两人关起门来呆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见到阁老大人面色灰败出得门去,回家后又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上书祈奏身体病弱,想要辞官还乡。
当天,久未露面的沈都督居然上朝,言辞恳切请太子继位,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而后,又有许多官员集体上表,恳请太子继位。于是,那些观望的立即附和,反对的感慨大势已去,只能屈服。
太子三辞,百官三请,最后太子坚辞不过,遂顺应民心民意,继承大统,是为宁德帝。登基大典定于一个月后举行。
到了此时,曦月在登上帝王之位的路上,总算平安迈出了第一
一步。
在昭平帝死后的第四天,楚无垢才着宫里发出讣文,昭告天下,先帝先后驾崩,太子继位。
灵堂设在章含殿,皇室宗亲,文武官员,后宫妃嫔,全部披麻戴孝,哭声震天。
曦月乃是继任君主,不得不做百官之典范,后宫之楷模。跪姿要最端正,态度要最肃穆,哭声要最悲切,感情要最真挚。每三天得上一回朝,不上朝的时候就要哭灵,晚上还要守灵堂,几天下来,就把个小姑娘折腾的萎靡不振,下巴颏尖的能缝衣裳。
楚无垢主持一切丧葬事宜,很心疼小姑娘。常常借口商议朝政,把曦月叫到后殿休息。国丧期间,禁杀戮,禁荤腥,楚王爷调着花样做吃食投喂小姑娘,曦月吃饱喝足还能偷懒,日子才没那么难熬了。
好容易挨到二十七天,曦月率满朝文武从中正门开始,一路叩拜着将昭平帝葬入皇陵,回来后嗓子疼的不能说话,累的指甲盖都是酸的。
曦月拈起一颗放进口中,凉丝丝的感觉立刻浸入喉咙,缓解了咽部的疼痛。她登时眉开眼笑:“阿楚真是细心。”
七珠微笑:“是,王爷待陛下一贯用心。”
宫女请曦月沐浴,躺在温度适宜香气沁人的热水里,再有七珠力度适中的按摩,曦月很快沉入梦乡。
一觉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只见窗外星子暗沉,耳畔有纸张翻动的轻微悉索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曦月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床边不远处的案几旁,素袍广袖的青年正在批阅奏折,明黄烛火下,青年眉头微皱,从她的角度甚至能看清那卷翘的长睫蝶翼般颤动,绯红色唇瓣紧抿。青年的面容不同平常时的温和,显得有些肃穆,却一样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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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呆呆看了不知道多久,青年批好一本折子放下时,不经意抬眸看过来,不由得微笑:“陛下醒很久了吗?为什么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