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楚灵犀给扎娅带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伤药，还特意在药底下藏了一小壶冰凉的女儿红。

她手忙脚乱从食盒里掏这东西却不说话，眼睛通红。

还是扎娅在里面打破了沉默，她从床上起身，拖着铁链走到牢房门口，隔着栏杆给楚灵犀擦着眼泪：“姐姐别哭，有我呢。”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次进宫，哪怕可能活不久了，但是如果她不来，楚灵犀万一做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对不起……”

“姐姐还记得我喜欢喝酒啊。”女儿红还冰着，扎娅笑着从楚灵犀手上接过来直接打开封盖灌了一口：“西域的女儿红比这里的烈，喝刀子一样。”

“你再等等，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到时候想喝多少都有！”

牢里的人红着脸笑眯眯说好。

这次进来待不了多久，楚灵犀离开的也很匆忙，扎娅抱着乱七八糟的小药瓶和没喝完的女儿红坐回石床上，感觉连手腕挂着的铁链发出的声音都好听了些。

只可惜好景不长，她还没来得及一一打量完那么多的药，外面突然又来了人。

扎娅还以为是楚灵犀返回来，笑意未收抬起头的瞬间，表情立刻僵住。

“你来做什么？”

乔九舒没有说话，夜行衣勾勒出了她窈窕的曲线，墨发高高束起，还有几缕青丝散在鬓边，她勾勾手叫来不远处一个呆愣愣的守卫打开门锁，在扎娅看野狼一般的目光下走了进来。

“听说灵犀来给刺客送了些东西，本宫身为丞相，多多少少也该管一管不是？”

卫风就站在外面路的尽头，等那个开锁的小守卫神色空洞走回去，一手刀敲晕了他。

但是扎娅不知道，她还以为乔九舒过来是光明正大的，想到刚离开不久的楚灵犀心里就一慌，强行稳住心神故作冷静：“探监的人那么多，你只看到了楚灵犀？”

“当然不是，就像你说的，探监这事儿那么多，只有她胆子大，居然敢带某些东西进来。”

说这话的时候乔九舒弯了腰，手指拨开摆放乱七八糟的小瓷瓶，找到藏在最深处的一小张纸，拿起来轻轻闻了闻，然后一脸轻笑好像很温柔的样子看着扎娅：“你这姐姐还真好呢，连迷药都送到手边了？”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腹部的伤口好像因为刚才动作有点大撕裂开了，突然剧痛，扎娅冷汗已经滑倒了鬓角却还试图掩饰什么。

乔九舒看她实在傻得可怜，好像解释：“你那姐姐整个宴会都像傻子似的一惊一乍，谁会看不出来你们有关系？”

说完看到扎娅还是愤愤盯着自己，她又补了一句：“楚灵犀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活了十多年，真要像装陌生人难道还装不出来吗？”

有些话还是点到即止，乔九舒说完就离开了，牢门自己给绕上锁链随手绑了一下，跟卫风离开的也悄无声息。

扎娅能听出来乔九舒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楚灵犀故意暴露她们姐妹的关系，然后呢？有什么目的？

这对她并没有好处，难道只是想引人注意？

因为已经心生疑惑，扎娅都没注意到那一小包说是“迷药”的东西被乔九舒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