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闲差点被乔九舒直接从树上摔下去,还好反应快及时扶稳。
过了一阵儿,睡迷糊的乔九舒才后知后觉知道了自己抓着的应该是个“人”,猛一下又松了手。
“宓闲?”
看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宓闲这才收回了哪怕被松开也一直虚护在乔九舒身侧防止她掉下去的大手,迎着光笑得放松:“嗯,路过,刚好来看看你。”
连下面的月弦都听不下去这个劣质的借口,呲着牙静待乔九舒毫不留情拆穿他虚伪的面具。
可是某人一点儿也不给力,撑起身子从躺换成盘腿坐在树杈上,眨了几下眼睛异常乖巧懵懂“哦”了一声。
哦?!
她难道还真的信了宓闲的鬼话?!
还有!这家伙还是乔九舒吗!莫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自从宓闲过来,以前乔九舒亲自动手的一切事宜都换了人来做,月弦一时还不太习惯宓闲这号人物烤的野味,差点把自己沾了油的爪子也吞进肚子里。
宓闲陪着乔九舒在林子里又走了几天,让乔九舒再次恢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月弦就悲惨得多了,这次不光要捡柴,生火抓兔子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否则绝对会被那个小心眼的男人“无意间”给狐狸喂光了他的伙食。
三天后,宓闲是在大清早离开的。
身边刚有动静乔九舒其实已经醒来了,但是一直没有睁眼,任由他给自己换上了另一只充满草药清香的白玉手镯,然后有温热湿润的触感在手腕上稍纵即逝。
再睁开眼睛,时隔三天没有跟乔九舒太过亲近的十七又回到了她身边,正肚皮朝天蹭着她的手臂打呼噜。
身下的干草叶上还铺着宓闲的黑色外袍。
虽然明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但睁开眼睛看不到这几天一直守着她的人影,心里还是空了一块。
宓闲的确是路过来陪着她几天,但路过的目的并没有陪着她重要。
他八成是追着慈云那老头过来的,乔九舒不至于连这点儿事都看不透。
等两人再次往已经确定好的方向走出不到半天,就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那片林子的深处,外围的树远没有里面那么遮天蔽日,辨认方向或者找路都简单多了。
又走了两天,他们赶在重九之前终于走到了南华都城。
等在城门口的华贵马车很显眼,白玉琉璃的蟠龙柱或者一匹万金的凤凰锦,却都比不上小小一个“裔”字徽。
乔九舒还没走近就认出了马车前面坐着的清冷姑娘,正是进过相府水牢的相南雀。
相南枝的同胞妹妹,外界都知道的谢裔的左右手。
相南雀察觉到了不远处的目光,一转身就看到藏蓝劲装长发高束的乔九舒,连忙跳下马车半跪行礼:
“九公子!”
她这动作一出来,连带着马车后面站如松的二十多个宫廷侍卫呼啦啦跪了一片,瞬间让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那短短片刻,乔九舒甚至有直接打道回府的念头,还是被月弦在身后轻轻推了一把才勉强没有闪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