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什么事?”
从某一方面说,谢裔其实要比乔九舒更偏执,但乔九舒并没有想要把话说得太绝:
“我不是白痴,你也别当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乔九舒,有些事情你没说过并不代表我感觉不到,所以,就这样吧。”
乔九舒这话说出来,其实是没打算让今天的事和平解决的,虽然她知道谢裔不会在自己身上打什么利用的主意,但他也实在不该继续偏执下去,还不如让把借口推给误会和冤枉,起码干脆了当。
但是乔九舒没想到,谢裔会对他自己这么狠。
“小九,十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成功骗过我?”他沉默之后,突然低低笑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让太阳的光也撒在自己身上:“我没有被接回南华之前,北邺山有一批死士护着邺城少城主外出,我母亲留下来的三百多个护卫都死了,就因为挡了他们的路。”
这事儿说完,谢裔没有太认真的观察乔九舒,反而松开了手,任由沾着血的墨玉簪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用担心,我说过,你要的我都会答应你。”
自从谢裔松手,乔九舒的视线一直凝固在地上碎成几块的簪子上,没有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在她头上又拍了拍,一只手臂小心翼翼把她揽在胸前抱了一会儿,很快就放开了手。
“所以小九,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缠着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的我都懂。”看着她反驳的模样,谢裔甚至笑了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南华那位阴翳诡谲喜怒无常的裔王殿下:“南华的皇位现在已经唾手可得,我会解了和漠北的联系,就当……我还想让你再欠我点什么吧。”
乔九舒一直都知道不能和谢裔继续这么互相亏欠下去,但他已经说出口的话,连她也没办法阻拦,于是只好点了点头:“是我欠你的,不会忘的。”
谢裔临走之前又抱了她一下,这次乔九舒稍微没有那么紧张了,有点放松下来安安静静等着,没有不耐烦,也什么都没说。
谢裔离开之后,乔九舒抱着十七在暗巷外面站了好久,直到外面开始热闹起来,这才又往里面走了点儿,放下十七任由它自己在附近跑着玩,自己一点点把碎掉的簪子捡起来,小心翼翼包在雪白的手帕里收好。
还没起身,面前阴影突然更重了几分,乔九舒感觉自己突然被一个很暖的棉被包裹住,后知后觉抬头,才看到前面的宓闲和他拢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
宓闲看着她一点点把玉簪碎渣都捡起来收好,然后又抓着她的手塞进大氅里,隔着厚实的毛皮捧起捂了捂。
“很失落?”
乔九舒被问的愣了一会儿:“不是失落,感觉有点心疼他。”
“先回去吧,又下雪了。”
被宓闲一路拉着回到相府,乔九舒甚至都到家门口才反应过来十七没再自己怀里,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宓闲转身伸了手,一团火红的玩意儿窜上了他的肩膀。
“……”
好吧,没丢就好。
雪越下越大,现在已经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飘在身上了,地面也铺了一层银白,黑色的大氅被雪花点缀着,跟乔九舒露出一截的水墨色长裙交相辉映,黑白两种颜色在她身上都是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