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犯人何树禹带到!”
杜添临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然后一拍惊堂木沉声问到:“大胆何树禹,你杀害城北暗巷七人究竟所谓何意!”
“草……草民……气那几人抢我……铺盖粮食……一时怨恨……”
从乔九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树禹鲜血淋漓的侧脸和背脊,脚上布鞋有些新得不像话,是个皮包骨头。
“如此说来,你是认罪了?”
“……认”
审案一柱香功夫都没到,案子就这么节了,乔九舒虽然嗤笑却也没多在乎,直到那杜添临让衙役把何树禹拖回大牢准备择日问斩后竟然还加了句“此案就此了解,今日之后,任何人不得再次提起”,这可就有些过分了。
“杜大人,本宫好像还是大楚丞相,还在这儿坐着呢,你这案子就这么着了?”
东楚有律法在前,不管是什么人在处理案子,在场但凡有其他为官者,定案必须要得到所有在朝官员的无异议方可。
但是,杜添临从一开始,分明想把乔九舒的定位落在一国公主而已上。
这话一出,连刚走进来准备拖着何树禹的衙役都没敢多有动作,尴尬的看着他们知府大人。
“殿下此话何意?您可是不满本官如此断案?”
想来,杜添临自为官起,应该是还没和乔九舒赶到一块上过朝,也没有机会听到她的传说。
门外有的衙役在京时间长的,这会儿都咽着口水寻思着新大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乔九舒真的是好久没有被人这么不看在眼里过,她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生气,但该管的还是要管,阿恒大哥家门口出的事,不可能让人这么随随便便糊弄过去!
“杜添临你好大胆子,身为大楚京城知府,审案竟敢逼打成招草草结案?”
听她语气好像没怎么在意这回事儿,但漫不经心的语调偏偏让人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感觉有点像第一次上朝那天,恰好遇到一年不上一次朝堂的国师大人来跟楚年商议年间祭祀事宜,漫不经心却不容置疑的语调方面,这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杜添临是杨从拉了好几个关系才顺利从丙城调来的自己人,以前着实没见过什么世面,只听说这位一开始掺和案子的是个年纪连双十都没到的小女娃,压根没忘心里放。
他现在也只是感觉心里莫名发寒,却不知道即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一心做着帮杨从办好了这件事后就能一步登天的美梦,缓了缓心绪:“殿下一介女子,本就不该参与政事,您身子金贵,还是早些回去修养的好!”
原本还只是以为杜添临会倒霉一段日子的衙役们这回彻底不为他抱希望了,这种傻子就算躲过了这次,迟早也要死早楚京这个吃人的地方。
趴在地上的何树禹原本有进气没出气大的闭着眼睛等死呢,脑子发昏迷迷糊糊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不用惨死,回光返照似的眼睛猛一下睁开!
因为偏着头,正好对上了乔九舒深邃见不到底的眼眸,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救星整个人突然开始拼命挣扎着往过爬。
“救我!救我!我没有杀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