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阵型分裂很快,几乎是无伤躲开了大部分火球,刀彻原本也没觉得自己这边几架投石车就能起到歼灭敌军的作用,无非是扰乱一下。
漠北士兵身强马壮皮厚抗揍,却有个一向被别过奉为致命确定的地方,就是他们不太擅长使用远距离的攻击武器。
南华神箭营和东楚巨弩都可以算是他们的大杀器,但漠北之前那么多年,在战场上都只是真刀真枪的实干,因为这方面他们没少吃亏,但若是排兵布阵好了,一但双方打在一起,漠北真的很少会输。
不过这一次,漠北人好像突然开了窍,一但察觉到东楚士兵有放弩箭火石的举动立刻四散,而且进攻也是断断续续真真假假虚实结合的。
在赵青山眼里闹剧一般的这仗一直纠缠到日头渐落,那些几乎没什么伤亡的漠北人反而好像更兴奋了。
他们身后的城里,因为人少本身就不怎么热闹,这么一打起来更没有人敢庆祝年三十,家家户户顶多在饭桌上添道荤腥就算过了年。
李将军是披着冷风过来的,月亮已经堪堪悬在了天边,城墙外的漠北士兵折腾一下午也累了,莫名其妙就开始向后收拢阵型。
最远处漠北营长里,被几匹马缓缓拉了一架粗制滥造的木头囚车出来,一点点往两军中间那一处理论上最安全的地方走。
赵青山只差一丁点儿就一跃下去,幸好被李将军及时按住了肩:“青山!别乱来!”
他是比较钦佩这位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常胜将军的,但这会儿也急得眼睛通红,憋的额头但是青筋咬牙挤出一句,“阿霖受伤了!”
“我知道,我会救他!你不许下去!”
当囚车走到城墙下面不远处,东楚众人才发现,漠北那位疯子一样的女统领就坐在囚车后面多余出来的木杆上,大冬天虎皮抹胸和鹿皮裤子外只有件看起来薄薄的坎肩,玩着匕首自在得很。
“赵大英雄,你不会是想看看这位漂亮姐姐死在我手里吧?”
赵青山的妻子身上是已经穿了几天的棉布裙,腰间带子已经有些送了,可是手脚都被铁链捆着没法去绑,如果不是有这囚车在,看起来也不算很狼狈。
起码赵青山所说的受伤,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人看得出来。
库纳哈兰的话没有人应,她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形式,仰着头看了几眼高耸城墙上死死盯着身边囚车的赵青山和他身边的那位大将军,突然也不管他们能不看看到,对着赵青山的妻子魅惑一笑:
“哎呀,这么温柔的姐姐,我还真舍不得下这个手,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林霖想到了什么,在看到库纳哈兰的笑颜后,突然整个人下意识一哆嗦。
凭借着赵青山对自己妻子的熟悉程度,他看到了这个小细节,却根本不知道这几天里,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妻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面那疯女人没有自己做什么出格的动作,随手把匕首一丢,抬手向身后勾了勾手指,就有四个跟着她的漠北士兵走上前来弯腰行礼。
李将军看到这场面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猛一下窜上心口,按着赵青山肩膀的力气不由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