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也不去好奇他怎么跑来剧组,只是点头问了声好“司先生。”
然后就毫不犹豫侧过脑袋找乔郁去了。
乔郁一直背靠着墙壁站在门侧,稀碎的金光均匀撒在身上,还有另外一边隐于黑暗,见沈清禾换装出来,眼底流光潋滟毫不掩饰他的惊艳,掐灭手中刚点上的烟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很漂亮。”
穿着华丽古装衣裙的沈清禾现在一脑袋乱七八糟的这个钗那个簪,坠着流苏一直晃来晃去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不过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藏在身上的道具血包破掉。
听到乔郁夸奖后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眯着眼睛美滋滋的笑。
司谨行已经被副导带去参观其他地方,没有在化妆间门口过多停留。
准备开始拍戏的时候,章导已经恢复了他一惯的严肃,各部门都确定了,站在机器后跟沈清禾在内的几位演员提醒“咱们这场戏前后情绪跨度比较大,大家尽快调整,尽量一条过!现在!演员特技化妆师群演准备!来!三!二!一!开始!”
镜头从远处慢慢推近
少神山最高的铜台峰上建着一方道观,观内设祭台,却不供任何鬼神,旁有一间偏殿。
殿中素雅,只有个青丝披散的姑娘背身对镜梳妆。
东岳国皇族最后一位公主东清辞。
往日人烟稀少的铜台峰从清晨起越来越吵,道观的朱红色大门被官兵推倒百姓踩踏,门槛也让砍的稀烂。
没有神像的清冷供台上摆着一尊小小的漆黑铜炉。
“哐”
偏殿门被几个推搡着的乞儿撞开,官兵拎着大刀跨进,看到妆台铜镜中少女的倒影反而愣了一愣。
不过是两年之前,他们还在游行队伍里跟无数拥挤的百姓朝那衣着华丽端庄清雅的公主殿下虔诚跪拜。
她竟然穿着那天祭天游行时候的衣裳,白衣金纹,公主朝冠。
随后赶来的年迈国师一踏进屋里就捂上口鼻,猛退几步闷着声音呵斥“还愣着做甚!这位前朝余孽身附妖邪晦物!直接押去前院祭台!待老夫做法助她轮回!”
官兵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大喝“是!”
东清辞也不反抗,看那两个年轻小兵忌讳着她身上的妖邪踌躇半天不敢动手,垂首笑了笑,自己撑着桌面起身,整理衣襟面带笑容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拥挤的人群主动让开条路,谁都不愿意碰到她,生怕沾染上什么。
几台摄像机和收音器灯光都按照轨道随着东清辞往外走。
从身后那台机器的角度看去,倒像是无数官兵百姓亦步亦趋追随着她的脚步。
前院里半人高的圆形祭台最中心立着一尊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石柱,东清辞走到台边,抬手轻轻抚上祭台边沿的神秘纹路。
章导在监视器后面紧紧捏着剧本“笑!收音!”
“呵呵……”
头顶的话筒离得更近,成功收录到了这隐晦低哑的笑声,导演带着耳机也听的清楚,终于出了口气。
沈清禾扮演的东清辞紧接着带笑自语“国师大人好一出戏,唱的转瞬之间就屠尽了国。”
她的视线和摄像机一起越过层层人群落到道观中添香的白袍国师背影上,突然捂上心口,撑着祭台咳嗽起来,笑声在寂静下来的人群中愈发清明孤远
“哈哈哈……咳……哈哈哈哈……”
“国师大人……快莫要装模作样了……呵呵……不知等到这群愚蠢的百姓看透了你后……是否要再屠一次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