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脸挨得很近,宓闲炙热呼吸麻麻痒痒喷洒在她鼻梁眉眼上。
正午太阳很毒,透过树枝上稀稀拉拉的黄叶子落在身上就像铺下一层金,迎着这些烫人的温暖,乔九舒发现宓闲本就找不出瑕疵的五官更加出尘,连黑到深沉的瞳孔都微微泛着灼人的光。
“小九为什么要躲?”
果然她再怎么掩饰也瞒不过这家伙的吧,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自从当初一时心急点破了老三的面具之后,这家伙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重,活像两座大山似的半压不压摞在自己身上,每次对视都会压得她心乱如麻。
这时候乔九舒真的万分希望自己是个傻子可以随便糊弄过去,可是……好像不太行。
“我……你……离太近了……”
被宓闲这么注视着,乔九舒一颗心脏悬在胸口噗通噗通乱跳!她觉得自己能说出来几个字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淡定,但是不论如何安慰自己也无法否认现在紧张到大舌头的结果。
身子不自主的后仰,可是她每退一分,宓闲就更凑过来点,直到后脑勺磕到身后树干,退无可退之下乔九舒竟然没忍住丢人的咽了口口水。
……
这动作可把宓闲逗乐了,他也知道对这小家伙不能逼太紧,适可而止地退了两步给她让出足够的安全空间:“臣越矩,殿下恕罪。”
乔九舒终于能喘口气,察觉他的退让和宽容不由放松下来,却没看到宓闲背在身后那只手握得多紧。
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的男人极其敷衍认了个错,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抬脚就走,这是撩完就跑的节奏?
乔九舒自认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尤其是面对这个愚蠢的人类的时候,耐心总是出乎意料的丰富,颇有一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势头。
而且她发现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忏悔刚才的态度会不会有些过于冷漠,发现这点后,乔九舒看着宓闲信步闲庭的背影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她居然在担心自己捎带躲闪的小动作会伤了那个家伙黑透了的心?
不会吧?
这不正是她抽空空看来陶冶情操的玛丽苏里女主即将沦陷的前兆吗?
不好!要扯淡!
前面已经走出去一段儿的宓闲察觉到身后没人跟上,心下了然,停住本就不快的脚步回头唤她:
“殿下?”
“啊?哦!来了!”
两人气氛看似清闲,不约而同都没用轻功就慢悠悠地走,从艳阳正午一直走到暮色昏黄终于脱离了四面八方的枯木,豁然开朗的视线被一道突兀阴冷的断崖从中心一分为二。
“哗啦……”
乔九舒走到崖边踢下去几块碎石伸着脖子瞅了眼,看不到底儿,连回音都听不到。
自从回她到这个世界后,骨子里一直在不断收敛的那股玩命的冲动被这悬崖全部勾了起来,扬眉一笑:“比单家庄那个深不少。”
刺激!好想跳下去试试!
昏黄天光下,宓闲只能看到乔九舒细腻精致的侧脸,离老远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逐渐肆意野蛮起来的兴奋,淡笑着敛了眉眼平静看着她,语调低沉带笑:“下面就是悯生涧。”
“有什么好玩的?”
走近正在踢着崖边石子的乔九舒,宓闲再上前一步与她并排,二人脚尖几乎就要踩空:“有条河,河底很多暗礁,岸上差不多都是年份不短的药材。”
良药占三,毒药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