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冯阳多虑了，直到法医到来也并没有任何的变故发生，想来哪怕作为豢灵者而言也是惜命的，凶手没有道理在犯案后再顶着影卫的压力回到现场。

或许他还在附近，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冯阳亲自扫了房间两周，确定没有其他修行者留下的手段——修行界的法医属于要严加保护的特殊人才，尤其是他们修为又普遍不高的情况下，在排除危险的时候再细致都不为过。

至于对方在楼上楼下或者对面的楼层发动远程攻击的可能......冯阳这边实在是没有人手一一排查，只好让几个手下靠得近些，隐隐用身体保护着法医。

这次来的法医是个年级看起来和冯阳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带着副黑框眼镜，提着一箱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设备，进来之后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客厅的中央，直接蹲下去查看起尸体，站在一边想和他说些什么的冯阳则直接被他挤开了。

冯阳也没说什么，退了半步和周围几位负责保护的成员大概围成一圈，隐隐将法医保护在中央。

这位法医眼神保持着严肃，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特制的手套，正在不停地操作各种器具探查起尸体的方方面面，他的手指灵活修长，动作带着一种特定的节奏，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地，比起医生似乎更像是一位在进行创作的艺术家。

法医头上的汗珠已经遮掩不住，场面一时间安静到落针可闻，紧张的氛围轻易地感染了周围一圈的人，众人都近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打扰到这位专业人士。

过了不知多久，等得不免有些心焦的冯阳终于听到了这位法医的第一句话——

“像是他杀。”

迎着众人带着询问的眼神，蹲在那里的法医缓缓起身，摘下手套擦了擦头上的汗，他面色相对轻松，像是刚刚攻克了一道数学大题的高中生：“死因就是实灵的撕咬，毒素已经渗入了心脏。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为昨天半夜到今天凌晨之间，另外......实灵应该是死者自己放出来的，至于实灵为什么失控咬了自己主人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死者的修为不好估计，理论上不会低于在场各位，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直觉，仅供参考。”

一位正在培养实灵的“都市传说”成员，被“豢灵者”黑吃黑了？还是杀人灭口？冯阳脑中飞快思索的同时也没忘记向专程赶来的法医表示感谢，并特意安排了两位影卫护送对方回去。

那位法医自然对冯阳的识趣非常满意，带着笑容离开了——干这一行的风险虽高，但收入可是相当可观，他来这一趟拿到的酬劳足够一位普通人不眠不休地干上一两年了。

冯阳这边还在皱眉头——线索并非太少，反而是有点太多了，影卫能顺藤摸瓜找到对方自然是靠着许多的相关线索，现在一条明线断了，反倒是另一条暗线浮现了出来，让他开始重新评估起一些线索的价值。

这是来自豢灵者组织的杀人灭口，还是“都市传说”内部的？对方是否知道影卫要执行抓捕？

如果对方是提前知道了影卫要来抓捕才决定实施灭口，那事情可就有点不对劲了——自已经算是影卫组织里的中层，能在自己到达之前把消息传出去的总共有几个人？

说实话，冯阳不太信对方真能安插进如此高级别的内鬼，影卫内部的资格审查可是严到差不多把祖上五代都查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