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传回的画面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这次晃动的剧烈程度远超以往几次，显然藏在迷雾里的那东西抽了张长风一记狠的。

在画面照不到的地方，张长风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刚刚那一下的力度倒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真正让他皱起眉头的是眼前的景象：

那身高估计超过两米、怪模怪样的血人反常地没有立刻退走，反而站在了不远处的血雾中，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由于雾气的遮挡，监视器捕捉不到具体的画面，只有张长风能够凭借自己六阶的修为看清其后的景象。

而他正在见证从业二十多年以来最惊悚的一幕：一只没有皮肤、遍体通红的怪异人型生物嘴角以极为夸张的弧度翘起，向他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充满恶趣味的微笑，那它没有嘴唇，咧开嘴就能直接看到那比肌肉组织更显鲜红的牙龈。四只犬齿格外突出，远远超出其他牙齿的长度。

不仅如此，它就像一只猫头鹰一样，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歪起了脑袋，而那绝不是人类的颈椎能够弯曲到的弧度，而它脸上不曾停下的笑容也显得越发狰狞。它的眼珠大半个都凸出在眼眶之外，加上歪着脑袋的动作，真的像一只在观察猎物的猫头鹰，似乎随时会暴起发难。

换成普通人估计已被吓个半死了，好在他张长风见过不少风浪，除了皱眉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他和豢灵者们的交道打得不少，见识过那些家伙各种各样的恶心灵体，实灵和它们比都算是可爱型的。

他发现自己还是想错了，这东西根本上不同于实灵那种东西，它有真正的灵智。

换言之......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炼出来的怪物，就是个活生生、剥了人皮的人。

“至于吗......”张长风喃喃低语了一句，声音里罕见地透露着几分悲哀。

这修行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图什么呢。

“末......法......”那血人喉咙颤抖，像是卡了厚重的痰在嗓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几个字。

“你已经是五阶巅峰，修行界里凤毛麟角一般的角色，也信这流言？”

张长风哪能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物，他原本心里就有大概的猜想，见了眼下的情况更是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了——影卫组织追捕已久的帝都“豢灵者”高层干部，被人称作赤灵的五阶巅峰修行者。

“你.......自然......”此时的赤灵仍然歪着头，单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来看，这简直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张长风侧着耳朵努力想要分辨对方的话语，可惜还是失败了，寥寥几个音节实在判断不出对方在说什么。

“他是说，只要杀了你晋阶，自然不会是这副模样了。”一道男女莫名的声音忽然从李长风的身后传来，骤然间打破了厂区内还算和谐的氛围。

“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位不到六阶的见习星君？”李长风似乎没有一点吃惊，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过去，仍是面朝赤灵的方向，语气中带着隐约可见的轻蔑：“和‘豢灵者’搅和到一起去，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