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虹素只有尴尬赔笑，这个没有后悔药，好在自己学了一点皮毛。

季千强亦是哂笑，以前指望秋虹素一点点，如今嘛，他经此一战只剩一口气吊着命更是指望不了得。

“虹素，你的父亲本事不济，记住大器还是要早成方才能器衡天下。”季千强看着破败的茅屋，叹息一声，把黑木令牍扔给秋虹素，“说说你的事？”

这个伯父极其爱他，唯独恨铁不成钢。他取出怀中两块木牍递过去，这是他觉得重要的事情。

“你父亲大抵是昏头了，对你期望太高，这治标不治本的混账法，倒是把重担都交给你。”

父亲的用意是极好的，大概这就是父亲说的思无量，道无涯。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你就要忍得住从一个又一个火坑跳进跳出。”

看着黑木令牍，这块小玩意让伯父画地为牢在太平湖住了快三十年，压了伯父这么久，真不知道他在这个火坑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此物在太平湖三十年，此时才现世，世人都以为百万大山西部东北两方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在这片混乱之地，只有强硬手段才能弹压，你以后要进百万大山去游学要心养猛虎，再加上你父亲误己子弟的教导，大抵是够了。”

季千强看向远方沉默半晌，方才缓缓又道，“如果还不够，那就算了，回太平湖开垦田土，就此一生早点生个小子出来，让我临死前开心开心。”

父亲曾在去道路上指着一颗草，说疾风知劲草，不是因为草要如此，只是无法移动，所以它必须挺住每一次外部力量的侵袭。

其实，秋虹素心中明白，“如果还不够”这句话的分量太重，能不能活着回到太平湖都不知道。

如今他已经不是天启者，再也无法养成丹火，出去游学无非是让自己死心，彻底熄灭虚无缥缈的期望罢了。

季千强把这块疙瘩让他拿去琢磨，又能如何。

二人在破败的太平茅屋打算将就睡了一宿，秋虹素实在是太累了，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比他十年见过的都还多，吃了许多药丸并不能马上奏效。

季千强也差不多，庄细柳医术精湛也不济，拿出几颗荣气丹缓解体内伤势引发的丹火的动荡。

半夜，秋虹素被一阵鸡叫声弄得心烦意乱，太平湖那边才养着鸡鸭牛羊，这边只有那个小猴子。加之这两天心中思虑太多竟然顿时没了睡意，起身寻声而去。

来到悬崖边只见下方红光明灭不定，那只红腹山鸡扑腾着翅膀始终挣脱不开锁链，小猴子在迎客松上跳来跳去瞅准机会就去揪山鸡的羽毛。

这小猴子胆子一向很大，但凡新来的谁都必须欺负一下。

秋季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他拨动炭火取出黑木令牍仔细感应。

领悟能力不够，虽然早已知晓对自己用处不大，但还是想要试试。

握着黑木令牍，感觉疲惫感在慢慢消减，同时他也发现令牍中有几种力量交织在一起。

他心神进入丹火世界的光明地，那片苍冥意在控制下时而变成一卷简书。天空星辰闪耀，手中黑木令牍似乎受到呼唤，点点白芒流荡而出落入自己的苍冥意中简书中。

此时再看天空，他能看到星辰在变化着各种模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