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话,叶米曾经确实有过前往京城发展的打算,但是在此之前,仅仅也只是打算而已。
此刻听见慕容白这么,她自己也迟疑下来。
京城作为皇城脚下,纪法森严自非这些偏远镇可比,到了那边,即便真心有人想要害她,多少也要顾及官府颜面,自然不必再像现在这般畏手畏脚。
不过她知道叶德全必然不会答应。
怎么都好,性而言,他作为叶家庄的庄稼人,叶米知道古人素来最终乡土情结,此前若非为了生存着想,叶德全压根就不想离开大山半步,现在若要去京城,对其而言无异于就是背井离乡,断然是不会应下来的。
吴氏倒是不嫌钱少,但是在她心中,夫君便是天,儿女便是地,如今眼见着生活水平已经改善不少,她再贪心,也觉心有满足。
“着倒是轻巧,做起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她叹了口气,翻过身去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白心知她的想法,也不勉强,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是叹息一般喃喃道“这样也好,你不去,兴许还有几年和平。”
叶米却没听出他话里头的深意,以为是在嫌她闹腾,不由气鼓鼓的调转回身,嘟嘴生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心知她误解了,偏不解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对了,你那一块葫芦玉呢,怎么近来不见你戴了”他岔开话题。
“什么葫芦玉”叶米下意识反问,跟着才意识到他所指的。就是那个内里自有乾坤的玉石“戴着睡觉怪嗑人的,我已经把它收起来了。”
自从得知随身空间的秘密后。她的确是将葫芦石收好放起来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夜里睡觉的时候,翻身之时总被它磕的直嘶凉气。
“嗯,收起来也好。”他的神色莫名其妙没了先前的轻佻。乌黑的眸子直视着她,突然问道“米粥。你相信我吗”
“信”
一句话还没完,慕容白已经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笑着道“信就好。”跟着又莫名其妙的叮嘱一一句“我回去了。希望你能记住刚刚的最后一个字。”
完这两句话。眨眼间已然神神化化的消失了。
叶米颓然拜托,大哥,我刚刚想的是信你个大头鬼
但是沉沉黑夜当中,早已不见那人身影。
叶米便也作罢,夜更深沉几分,风越吹越凉。她裹紧肩上那件薄薄的长衫,颤巍巍的下了木梯。回房睡觉去了。
以为进京一事自打那天晚上提过一会之后便要就此搁下,然后三天之后,随着另外一件事情突如其来,进京二字,再次被搬上台来。
这次提议的人不是叶米,而是陈管事。
石头跟雷一次放学贪玩,跟着几个伙伴到了城郊处的鱼塘边爬树,孩子争强好胜,都想比着谁能攀上最高位置,石头仔情急之下失足坠入塘中,幸好周边还有大人垂钓方才捡回一条命来,不过到了夜间,便逐渐开始盗汗发热,直至第二日寅时,已经发起高烧来了。
叶德全跟吴氏二人手忙脚乱,到了紧要关头全都没了主意,还是叶米让工房的伙计崔到镇上请来一位有名的大夫上门应诊,开了几副草药服下,烧是退了,不过,很快石头仔全身又开始起了一个个的红斑。
因为这一场病,叶德全跟吴氏全无心机帮忙打点店里生意,仅留王氏一家出力支撑,叶米过意不去,又向陈管事借了几名伙计过来帮忙照料,暂时止了燃眉之渴。
“舅妈、舅舅,你们多少吃一点吧,要不先去休息一下,这边让我帮忙照看就行。”叶米端着早饭进房,把粥菜搁在桌子上,过来劝慰道。
叶德全不着一语,只盯着病床上的石头仔直叹息,不过一夜时间,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