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一路高歌,怀揣一生的心事,在广阔的星河里自由地翱翔!
——引言
历经了前几日的低温后,冬光微微咋暖,本应是恢复些许生机的日子,一颗小小的流星悄悄地划过寒冷的夜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地带走了一条小生命......
还记得第一次把你领回家的时候,你只有两节手指长,一节手指粗,你和你的一个朋友一起躲在厚厚的木屑里,只敢时不时地探出一只眼睛来窥探这个世界。我一靠近你们,你们就一溜烟钻回去,“嗞嗞”地对着我叫。那时的我还是一个高三学生,每天沦陷于铺天盖地的试卷和习题,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对生活麻木不仁。但是你们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少许的愉快和放松。初临世事的你们,鼠光清澈纯洁,在经历了一整天形形色色的目光后,看着你们就有一种荡涤心灵的奇效,烦恼苦闷会在这一刻被暂时遗忘。在很多次挑灯夜战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见过我因为一道题解不出而苦恼的样子;见过我因为好不容易解出一道题而欣喜的样子;见过我浮躁的内心;见过我懊恼的神情;见过我疲惫的灵魂......我一直将你们藏在柜子里,可后来还是被发现了,好在爸爸妈妈也接纳了你们,爸爸甚至出巨资给你们买了一间“小房子”。至此,你们才算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后来高考结束了,暑假开始了,你们俩也长大了,到了开始有领地意识,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年纪。特别是你,每次你都把他咬的四脚朝天“嗞嗞”地叫,甚至有好几次,你都把他的后爪脖子咬得红肿。介于此情况,我们不得不将你们分成两个笼子,让你们见不到彼此。刚分开的几天,你会双抓趴在笼栏杆上张望,可能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和安全而感到不适应,还是说,你想他了?
人们都说,好好享受当下吧,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噩耗哪一个会先来。没想到这道理在你们的世界里也是一样。即便给你们喂满了充足的水和食物,在全家出了一次远门后,他还是永远地睡去了。当三天后回来时,他安安静静地蜷缩在笼子的小角落里,在木屑中露出若影若现的脑袋,永远埋葬在此处,身体已经微微僵硬,不再动弹。你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双抓用力地扒着铁笼子,将脑袋拼命地向外伸。瞪大的双目说尽了此刻你的不敢相信,可当你亲眼目睹妈妈拿起那个笼子倒进垃圾桶而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时,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你强壮的双爪在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高昂着的脑袋也耷拉了下来,你缓缓的爬到笼子的一角,任凭泪滴从眼角滑落,微微颤抖的身躯在此刻愈显娇小。可能你也明白,死亡并不是最令人害怕和绝望的东西,孤独才是。
之后,我给你买来秋千,买来跑轮,买来你爱吃的小鱼干、面包虫,希望你可以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可其实你我都明白,一段的结束代表着下一段的开始,他生命的结束象征着你孤独一生的开始,没有鼠听,没有鼠说,你短暂的生命随着时间的长河滚滚向前,睁开眼是一天的到来,闭上眼是一天的结束。天复一天,每天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剩下的生命。
你真的很坚强,在孤独和死亡这两个连人类都害怕的东西面前,孤鼠奋战了整整十五余月,与其说你最后败下阵来,不如说你最后虽败犹荣,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会明白,十五个月的孤独代表着什么。十五个月,你独自见过三月花盆里长出的新芽;独自听过夏天暴雨的轰鸣;独自闻过九月飘香的桂花;独自体验过冬日清早刺骨的寒风。你曾看过新春佳节时的万家灯火,你也曾感受过黎明破晓前那最沉重的黑暗。哪怕已经在临走之前,你听到我们的声音,看到我们的身影逐步向你走来,你也会义无反顾地用尽自己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在跑轮上努力地奔跑,只为告诉我们你过得很好......
在最后的最后,你想像以前一样抬起双爪扒在栏杆上,最后一次再好好地看看这个家,最后一次再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可你突然发现先前灵巧的爪子此刻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沉重,那矮小的栅栏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即便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使自己的爪子挪动分毫。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开始变得慌张,你惊恐地想睁大双眼,却发现眼皮有千斤重,在缓缓地闭合,唯一能透过眼缝的一点点视线也变得模糊不堪。最后,随着脑袋里巨大的轰鸣声,你浑身失去力气,瘫倒在木屑里,甚至连姿势都和他一模一样。
此际,在漆黑的夜空,一颗小小的流星划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