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穆稍一沉吟,说道:“二哥,这样吧。凡是兵刃,必须称手,所以若我能将这把玄铁重剑舞得起来,我便不推辞;若我使不动它,便当是三弟给哥哥的贺礼如何?”
左车心想,弟弟说得虽是实话,但毕竟多半也是推脱之词,便道:“如此说来,这剑虽好,但比我之前的长剑略短了几分,我也不称手啊!再说了,无缘无故,你送我什么贺礼啊?”
“自然是哥哥和嫂子新婚的贺礼啊,你们新婚之时,弟弟并不在场啊!”
左车道:“这算不得借口,我不要,不称手!”
范穆也道:“不称手,我也不要!”
高渐离哈哈大笑道:“你哥俩真是有趣,竟把我家主人精心打造的宝剑说成遭人嫌弃之物了!”
太子丹说,“唉,高卿不要玩笑,我知道你二人手足情深,我打了一柄剑确实为难二位了。不如这样吧,我请锻冶匠把左车之前的兵刃也修复一下如何?这样两把剑,二位自己去选择定夺也好。”
荃这时插嘴道:“你们好麻烦啊,一把剑推来推去。我看太子说得有理,李大哥,把你的烂刀拿来,先去修理着,这把剑么,我有个办法马上定出主人来。”
众人都看向她,齐问:“什么办法?”
荃笑眯眯地把长剑接了过来,拿个陶碗扣在地上,然后把剑悬放在碗底,一边放置一边说道:“我小时候跟姐妹兄弟们争抢事物都这么弄,一切听天由命!看着剑尖的指向啊!”说着,她站起身来,把左车和范穆分东西向,站在剑的两侧,然后轻轻用脚推了剑柄一下,只见剑以碗底为轴,转了起来。
众人知道她的用意,都微笑起来,盯着长剑越转越慢,最后停住——剑尖指向了左车一侧。
众人拍手,范穆高兴地拾起长剑,交到左车手中,“哥哥请受神兵!”
左车不好推辞,接过剑来——这柄剑虽然比原先的兵器短了几分,但单手提剑却有些许吃力,重量却比原本的兵刃重了三分。
左车道:“既如此便如此,那么我原先的宝剑便是弟弟的了,还请太子费心,让工匠细心修复。”
太子丹笑道:“这是自然,真是皆大欢喜!甚善!甚善!还有一事,新的兵刃应当有个名字吧?还请左车贤弟为宝剑命名!”
左车谦道:“既是太子为在下打造的宝剑,当由太子赐名!”
众人也跟着起哄,要太子丹命名。
太子也不推辞,思忖片刻道:“此玄铁原本是商朝遗物,应当原名‘无念’,如今成为左车贤弟的宝剑,而我等要共诛暴秦,此念执着,绝非无念了,依我看叫作‘斩禾’如何?”
众人不解,都问:“何谓‘斩禾’?”
左车聪慧,立刻解得谜底,道:“好名字!多谢太子赐名!”转身对众人解释道:“‘秦’字本为禾中一种,此字从‘舂’从‘禾’;‘斩禾’就是斩去禾苗之意,更有去‘秦’之根基之意!”
众人听懂的都鼓掌称是,唯有荃半懂不懂,像是自己跟自己解释道:“就是拿这宝剑弄死秦国大坏蛋的意思呗!?”
众人闻言又都哈哈大笑。
最后,太子丹正色道:“今日诸事已毕,我等所谋可以实施了。今夜孤要安排宴席,请众位一聚!”
这次筵席,太子丹只安排了荆轲、高渐离、李左车、范穆、姬云儿还有荃,以及一位中年将军,左车等人也不便问询,只道必是可信之人,所以只等着太子引见。
众人坐定,太子丹向左车等人引见,那位将军乃是樊於期将军。接着,又向樊於期介绍了左车众人,大家一一见礼,寒暄一番,然后端起酒杯,祝了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