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很久,不参与聊天的几个人率先吃完离了席。石万启冲男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前后脚往院里去了。
他有太多的疑问要去解决,逐灵师、能看到灵磁的眼睛、活了二十年这才知道的灵异鬼怪,这层出不穷的意外无疑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莫大冲击。
任云生心里明白,所以并未阻拦。这个看似稳重的年轻人脚踩在将要崩溃的崖石边缘,所以他急需要抓住点什么,救命稻草……或是回魂良药,好让自己焦躁不安的心脏能够稳定下来。
况且石万启做事自有章法,任云生也无需担心什么。于是便安下心来吃喝,继续听中年汉子天南海北地胡吹海侃。
“哎,我家这小子,以前还算听话,这两年也不知怎的,净跟着邻村的几个娃子瞎混,让他好好学,以后混个好活儿,坐在办公室里累不着,他也不听……”
任云生略微挑了挑眉,低下头不言语,专心啃着嘴里的肉骨头。这小混子混成什么样子他一点也不关心,也没兴趣去扮演一个心灵导师,抚慰一下失意父亲和叛逆儿子的心。
他感觉自己其实有些冷漠自私,但多少人不是呢?
中年汉子痛饮了一盅白酒,带着微醺的醉意看向任云生道:“小兄弟,你是南方人来的吧?”
任云生点了点头,微笑称是。
“那就是了,我就说听你说话总觉得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刚才猛地一想,才有了点印象。”
“兴许是老哥你在哪不知道遇到过操这种口音的人呢,”任云生笑了笑,顺着中年汉子的话改了个称呼。其他的却并未放在心里,南来北往的人那么多,有一个两个外地人也不稀奇。再加上南北两地人口音差距太大,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只能听出个大体不同,叫他细分赣南皖南他却又分不清了。
中年汉子神情严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会,不是,不是遇到。我总觉得这个口音我听过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是在很久之前,在我还挺年轻的时候。小兄弟,就是你这个口音,虽然我分不清你们那儿的区别,就像我们这离得稍远一些也不同似的,但你说话里带着的感觉是没错的,哎我以前从哪听过来着?老了,一上了年纪之后记性就变得贼差。”说着,他拍了拍脑袋,又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任云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接话。
这时,右首暗九的声音忽然响起,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老哥,你们村子上边一家住户死了个人,不知道你知道吗?”
……
“那你看到这些……很奇怪的东西,不觉得很吓人么?”
“还好吧……我其实看不到那个老头儿念叨的东西,大都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光。最清楚的一次,那光有也只是有了轮廓而已。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怕,这么久了之后,也习惯了。”
“很久?你从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额,这些光了?”
“也不算吧,十一二岁的时候。也许更早,不过我的记性是真的不好,再小两年的事情就都忘的差不多了。”
石万启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的焦躁和律己的理性将他在骂娘和不骂之间来回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