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是我姐姐。”方鸿滨又补了一句。
冷秀宇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怀疑,开口却转移了话题:“为什么说是纹身?”
他指他头顶的胎记。他母亲曾经告诉他,那是他出生就伴有的胎记,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怀疑过他母亲的话。而如今,这个人居然说是纹身。
身后老人却是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
“你连自己有没有纹身过都不知道吗?”老人不可思议地问。
“八年前他失忆过。”方鸿滨轻飘飘吐出一句,却令老人神色一惊。
冷秀宇眼眸冷冽,“你调查我?”
“我只是在查我姐姐死亡的真相,碰巧就发现了这件事。八年前,你不知何由住进了医院,医生的诊断说你失忆了,而就在那之后,我姐就找了个纹身师,替你纹上了这个你口口声声称为胎记的东西。”
“为什么?”冷秀宇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纹身的过程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有什么理由令一个母亲非要给一个小孩子的额头纹上纹身?
除非是欲盖弥彰!他的额头,原本有其他的印迹吗?
冷秀宇的目光落到广美爷爷身上。这个人,刚刚的反应明显告诉他,他知道他的额头上原本该有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吗?”
老人的眼神躲躲闪闪:“我不知道”
既然他失忆了,那或许是件好事,之前的一切,也就没有必要再让他知道。
既然他母亲费尽心思抹去了他的纹身,抹去他的过去,就是不想让人找上他,既然如此,他更应该保持缄默。
轩,这也是你希望的,对吧?
“拜托了,请你告诉我。”冷秀宇目光恳切地望着老人。
他的母亲死得蹊跷,她的任何行为都可能有一定的意义,他必须知道原因。可他,偏偏丢失了九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这些人,为什么都宁愿他失忆?他们一个个,都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老人闭上了眼睛,沉声开口,“对你来说,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冷秀宇却猛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这些,你怎么解释?”
他指着身后一把把泛光的枪支。
“如你所见。”老人不屑一笑,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自己非法走私枪支一事。
“广美知道你干这些吗?”宫野洵冷冰冰开口,“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老人的脸色一沉。
宫野洵继续道:“自己最敬重最爱戴的爷爷,居然在干这种违法勾当,她真的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她知道了,该有多心寒。”
老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蠕动唇瓣,似乎想说什么,张开口,却又吞了回去,他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最终只化成一句:“为了广美,请你们不要告诉她好吗?”
“我不管你是谁的爷爷,非法走私枪支,都是重罪。上去后,我会立刻报警。”冷秀宇冷漠道。
“哦?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传来,下一秒,一个金发女郎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手中,拖着一把带着的枪,冰冷地对着冷秀宇的头。
几乎同时,方鸿滨也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甄迪。
“把枪放下!”方鸿滨神色冷峻,清晰的声音在洞壁内回荡。
“一命抵一命,要比比谁的手速快吗?”甄迪忽然仰头大笑了几声,她的脸上化了浓妆,张口大笑的样子在昏暗的甬道里看起来异常狰狞。
“你想死就试试。”方鸿滨沉声道。
“你不管你外甥的死活了吗?”甄迪笑得狰狞。
“我和他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方鸿滨声音冷冰冰道。
言下之意,我们没有情感基础,他的命威胁不了我,他的生死也与我无干。
“哼,真是无情既然如此,我就一枪毙了他,哼,死之前能取了这小子的命,也不算无功。”她低低笑了,手指覆上了扳机。
宫野洵的心骤然往下沉,仿佛沉进了深水潭里,冰冷彻骨,又透不过气来。
“等等!”老人忽然发话,他望着甄迪,“你不能杀他。他也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甄迪却似乎听懂了,她微微一怔,继而笑了,转头望着方鸿滨,“我数三二一,一起放下。”
“好。”方鸿滨答应了。
三秒过后,两人说话算话,双双放下了手枪。
宫野洵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她深吸了一口气,就看到甄迪转身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一句“你们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这个迷宫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估计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就要饿死在里面了。甄迪暗暗想着,唇角一扬,洒脱离开了。
老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周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冷秀宇四处张望,周围都是繁杂的岔路口,且每一个路口长得都一模一样,真令人头疼。
“怎么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