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上学。”他听见了他自己的回答。

一切遗憾一切伤疤，他想，正在慢慢的圆满愈合。

——

黎曜觉得他很平凡，芸芸众生的一员，渺小又脆弱。

对于黎乔给他选择的什么高档的双语国际幼儿园，什么有钱也难进的“背景”幼儿园，他反而选择了最普通的公立幼儿园，就在小区出门左拐五十米的地方。

那里有周子龙，有许多多，有沐沐……小区里的小朋友都在那里上学。

黎曜是为了他们吗？不，并不是。他只是很羡慕，羡慕他们每天都有家长接送，羡慕他们可以和家长漫步在学校和家之间的小道上……

这些都是那些所谓的国际学校不能给他的，妈妈提供给他了比较高的平台去选择，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只贪图这份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情。

辗转逛完三个幼儿园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左右了，夕阳西下，一大一小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这里的夜生活很丰富，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摊贩支起了摊子。市中心广场附近有一个很大很热闹的夜市，人群络绎不绝。黎曜没去过，于是黎乔带他去了。

从卖冰淇淋的小店里给小家伙买了一个芒果味的，小家伙今天对芒果很感兴趣的样子。

黎曜：“……”要怎么告诉妈妈，其实他没有那么喜欢芒果呢？

怕人推搡到矮墩墩的小家伙，于是黎乔把他抱了起来，两人还没吃饭，最近的是一家卖烧烤的，香味传出老远，刺激着人们的嗅觉。

小朋友好像是不适合吃的。不过，偶尔尝试一次，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十五串不加辣。”

“好嘞——”

隔着两个桌的是一桌醉汉，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侃大山吹牛逼的声音此起彼伏，隔壁桌的两个年轻女生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嫌恶。

烤串上来了，前世黎曜没吃过这种东西，因为对他来说太贵了，他吃不起的。

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眼睛微微发亮，忍不住晃了晃自己如今的小短腿，察觉到之后又绷起小脸蛋，仿佛刚刚那个幼稚鬼不是他。

“美女，加个好友呗？”醉汉那一桌的其中两个坐在了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子对面。

至于第三个，摇摇晃晃竟然走到了黎曜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嘴里呜噜噜着：“诶？小屁孩一边去。”

“嘿嘿，你爸来了……”

男人咧着一口大黄牙，从上到下扫过黎乔的身体。

同一时间，“咔嚓——”画面定格。

“艹他妈的吓老子一跳！”隐匿在人群里手持相机的人看到抓拍的照片心悸了一下，忍不住低声骂了声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