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头到尾，他只在霍苍脸上看到出现了一刹那的对他自己的厌弃，随即便被他那一成不变的冷漠取而代之。

霍苍道：“她和别的男人见面，还说要离婚。”

“那么，是她和别的男人见面惹了你，还是说离婚的话惹怒了你？”

“都是。”不管是她去见厉爵，还是那句怒极之下脱口而出的离婚，都让霍苍生气，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他胸口仍仿佛有怒火在翻腾，原本随意搁置在扶手上的手陡然握紧，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有骨头摩擦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几乎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都不能容忍。”

靳庄问：“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霍苍薄唇微启，那个总是一脸明艳笑颜的少女窜入脑海，顷刻间又变成了抿唇浅笑一脸温柔的莫小满。他听到靳庄问：“你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霍苍说道：“知道。”

她乖顺温柔，性格像兔子一样软绵绵的，紧张害羞时连耳根子都会泛红，霍苍霍苍叫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好像闪着星光……

昨天，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那双恐惧的双眼再一次出现在眼前，霍苍猛地松开的拳头陡然握紧！

靳庄急忙说道：“苍哥，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她，我相信你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她，其实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而你偏偏选择了最无法收拾的那一种。你想让她时刻都在你的身边，你想掌控她的一切，无论是生活还是思想，你把她视为自己的私有物，所以不许别人碰触。但是，”

“苍哥，她成为你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一个独立个体，她的生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并不是一个没有个人意识的机器人，不可能如你所愿的听从你所有的安排和命令。”靳庄的声音缓慢而镇定，丝毫没有受霍苍的情绪所影响：“你这样做，只会把她越推越远，就像……嗯，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往事，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毫无疑问，她会变成第二个你的母亲。”

霍苍身体微震，随即，他缓缓点了一根烟，想吸却没有放进嘴里。

只是神色淡漠的问：“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靳庄道：“我理解你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男人的想法……”话一说出来霍苍就飞来眼刀子，那眼神和刚才已大不一样，奈何靳庄不是唐夜也不是靳城，他做为一个心理医生，却从来不是一个在平常相处中会看人脸色的人：“让我们来教你，什么才是谈恋爱吧！”

霍苍：“……”

他吸了一口烟，面无表情的想，靳家没落不是没有理由，这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智障！

可是……

谈恋爱么？

他想起莫小满生日那天，莫小满高兴的样子，忽然有些触动，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想……让她高兴。”

至少，不要是昨天那副样子。

靳庄惊诧的瞪着他，突然笑道：“唐夜和霍爷爷真是小题大作了，你现在挺正常的。唔……你想让她高兴，那就别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吧，比如，禁锢她的自由。”

霍苍怔了怔，半晌，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