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屋外青蛙三两只,不合时宜得嘀咕起来,穆九澜很想叫他们闭嘴。
将气撒到小动物身上的穆九澜明显看出,王爷居然有点发笑的趋势,虽然还是带着点苦涩,可好像那苦涩也有一瞬间被替代……
这人,该不会有点心理变态吧……穆九澜想,发现有人会跟他一起去送死以后,就开始有些开心了?
啧啧啧。
她忽然感觉有些牙酸,说完全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只怪自己一时气血上涌,想什么也就说了。
“你真愿意同我一道去?”
渊渟岳峙的安大人立在明晃晃的月色之下,今日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简单一枚青玉质地的虎形玉佩,意外地好看,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爱而不得逐渐黑化,无限阴暗却又无限帅气的男二。
穆九澜想咬自己舌头,又觉得此刻若是怂了,要叫安大人,也叫自己看不起。
她有些紧张,无意识地将手放在腰侧,感觉到某个硬硬的物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细刃护身呢,怕什么?
世人都说愤怒伤身又害人,都变着法儿教人如何压制愤怒,如何平心静气对待他人挑衅,如何在自己快要爆发的时候数五个数归于正常……
穆九澜想,我偏不用如此,有了罗大厨的庖丁细刃,她就可以尽情利用自己的愤怒,这般看来,她说不定去往北山的途中能保护好自己,亦或者做个猎人?
她又偷眼瞧上头那位王爷,突然有了点莫名自信,竟是觉得自己还能保护他。
姑娘也就是这么一想,可安顺王爷居然好似接受到了这信号一般,说:“看来你对自己颇有信心,倒是真想与我同行了。”
穆九澜不知如何作答,却听见他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们不去北山,而是前往骨殖之路,为陛下寻找些东西。”
“蛤?”
穆同学这回可真是出离惊讶了,怎的,怎么就换地方了,也没人通知她呀,早知道就不做得如此大义凛然状,嗐。
燕见她松口气,微微笑了,只是一瞬就收住,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要她进内堂议事?
穆九澜受宠若惊,却也明白,锦上添花平平常常,雪中送炭却不多见,从前王爷权势滔天,门前车马不息,如今城中消息灵通的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像她这样“莽撞勇敢”的怕是不多见了。
姑娘心里有点做了英雄的快感,却在进门时差点摔个大马趴。
因为王爷说:“本王知道你倾慕我许久,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带你去涉险。”
“我……”
那个呸字,穆九澜还是半天没有说出来,但表情实在明显,于是安凌风皱了皱眉:“你这女子前后实在矛盾,宫里那些事情,糯冰姑……姑姑已经同我说了。”
姑姑?
“王爷您,都知道了?”
九澜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该是糯冰,只是可惜,即使特意避了进来,他依旧如此小心,不敢公开糯冰与自己关系。
否则,怎会如此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