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遥沉吟一阵，道：“我前几天去过一趟太平州，那有个游乐场。”

陈曦对夜之城的了解更胜夏风遥，当即道：

“那地方听说十年前就废了。”

“过去转转呗，看看还有什么接着电网的项目，过山车摩天轮之类的。”

陈曦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市政府的确有可能懒得撤电，但那些叫不上名的小帮派绝不会放过这个偷材料的好时机。但她还是摊手道：

“行吧，就打发时间来说，我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她说完，拎起真果果汁瓶一饮而尽。

“那走着，我车就在楼下。”

夏风遥起身，陈曦立刻自座位弹起来跟上，两人并步走进电梯。

“话说你平时都做什么？不给虎爪帮打工的时间不觉得无所事事吗？”

“练剑，街机，或者在路边逛着，随手砍几个不长眼的帮派混混。说真的，我没什么大片的空闲时间，也没太多想做的事。你呢，应该也不至于一直做活？”陈曦自己的打发时间的项目倒像半个帮派混混。

“改些炮台、机械、义体之类的。在关中的时候也看些书，不过到这边是没什么心情看了。”

“听上去心里装着事啊。”

陈曦问得自然，但夏风遥也不会三两句话说出心事，只是笼统道：

“我来这时间不长，但这座城市总会发生些什么来给你压力。”

“的确，隔三差五出些像是假消息的真新闻。听说咱们的CEO失联了嘛？”

“那个AI？她又不在夜城，这也怪不到城市头上吧。”

夏风遥疑心陈曦知道些内幕，然而陈曦似是只想表达正值多事之秋的观点：

“这种大新闻，即使不发生在这里，也一定会影响这里。听说康陶的人都开始收编夜之城分部的人了。又有人不乐意，两边起了些小规模内讧。要是让荒坂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乐子可就大了。要我说啊，我们的AI领袖精于计量，公正光大，但对人的这些小九九不太在行，该配个副官之类的。”

陈曦的样子像极了夏风遥上学时宿舍的键政舍友，让她不由会心一笑。

“多大点官就开始参与董事会的决策了？”

“怎么，现在已经不让我们这些编外人员忧国忧民了吗？”

“那怎么敢，陈董说笑了，陈董您上车。”

夏风遥轻笑着，率先走出电梯，为陈曦拉开拉格纳副驾的门。陈曦也笑出声，轻巧一跃而上。

“车不错啊，现在组织对特工都这么好的吗？搞得我也想回去深造一圈了。”

“哪儿啊，自己攒钱买的。凭你的水准要是勤接委托，能买上一打豪车，天天换着开。”

“豁，这得攒很久吧？也没听说道上出了个厉害的狙啊。”

陈曦打量着强化骨架、复合防弹玻璃和一体化羲和风的内饰，很是中意。

“那不清楚，可能是我没常去酒吧点三杯威士忌自吹自擂吧。老式龙舌兰加啤酒辣椒，谁都知道是谁。”

“哦，那既然都干了这行，有没有想过留什么酒？”陈曦侧身撑着脸道。

“以前想过，但还没想好。说真的，如果我死后人们还活在需要争做佣兵，以死扬名的时代，我也没什么留酒名的资格。”

“野心挺大啊。”

“水窗席冷未能卧，挑尽残灯秋夜长。此情此境，谁不想做些什么呢。”

“啊？”陈曦歪了歪头，眼里流露出些许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