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看着这块金属，怎么也想象不到它削铁如泥的模样，挠头道：

“轨道航空和创伤小组就因为这玩意把你通缉了？”

不死鸟像是听到了某个小语种的奇异表达一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陈曦在说什么，摇头道：

“哦，你们听过那个传闻啊。我在这里给你们一个忠告吧。夜之城的诸多传闻或各有出处，但不可尽信。就这一条传闻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和凯莉、鲍勃都是很好的朋友，我的隐退也是跟他们商量过的。至于这块铁的来历，更不是我擅自拿出来的。我在隐退前就是材料学方面的首席研究员，这块铁是我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直到离职日还没有完成分析。所以凯莉希望我继续将报告做完，就做主把铁给了我。”

凯莉与鲍勃这对夫妻是创伤小组的话事，至少红色时代还是这样。在夏风遥再次了解世界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创伤国际缩水成了几乎只在北美运营的创伤小组。是以夏风遥对之后的事也没有更多的了解。

不死鸟秉持着一副很久没有跟人聊天的兴奋架势，一边回忆，一边给众人各自倒上一杯水：

“至于不死鸟盗取机密材料的传闻，如果你仔细调查，就会发现它的出现是2020年往后的事了，那时候轨道航空爆出过一起大规模的失窃，约莫是想把它们的那份材料的账目也做到我的头上。更可笑的是他们甚至搞错了主角。创伤小组的传奇医师不死鸟是另一个人。我被称作不死鸟是隐退七八年后的事了，跟创伤小组几乎完全没有联系。道上给我起这个绰号，半是在讥讽我激进的义体化，只剩身体的一小部分也能涅槃如初，就像永生不死一样。而我半点传统医学都不懂。那些还在公司混的官老爷肯定没法区分两只鸟的区别，就像现在大部分人也搞不清楚前后两只金乌的关系一样。人们慕名来去，却往往不会关注名号背后具体有什么东西，真是让人唏嘘啊。”

说到感伤处，不死鸟眼瞳中的暗红色也暗淡了几分。

然则这是夏风遥第一次详细听说不死鸟的故事，考虑到眼前的女人机械成分超过99%，想伪装情绪再容易不过。夏风遥无从去分辨是否真的存在两只不死鸟，抑或只是这位老人想与过去的自己撇清干系。

所幸无论真假，货真的在她手上。如此境况，追究过去似有些不解风情。是以夏风遥只顺着话头道：

“之后这块金属便一直留在您这里了吗？”

“凯莉之前想把它拿走，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第四次公司战争给创伤小组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与轨道航空的协议不得不重谈，材料实验室也裁撤了大半。只留了个空架子。轨道航空甚至还以创伤小组违约为由将这块铁收回他们手里，所以凯莉干脆就封锁了消息，将它留在了我这。时至今日，生物技术和轨道航空怕是已经将它的资料淹没在数据库深处了。没想到会被你们找出来。”

夏风遥深知轨道航空势力犬牙交错，甚至不是一般的寡头公司可比。要想让他们放弃什么可不容易。于是她追问道：

“这样说来，ctrα-III的研究价值在轨道航空看来——”

“十分有限。”

不死鸟干脆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