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月经了嗦,擦屁股的纸就用不得吗?我以前都是用的这个。”
“妈,那个不卫生,我已经长大了,三块钱哪里够嘛?”周简实在是没办法,忍不住大声说道。
“咋了,你长大了就敢跟我凶了啊!要钱,每次回家就知道要钱,我斟欠你的吗?捡妹崽,你说是不是我斟欠你嘛,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
董明春说得周简无言以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知道养父母把自己养大不容易,可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啊!周简想到向母亲要点钱这么艰难,眼泪不要钱似的止不住往下流。董明春却是继续说道:
“哭,你哭个啥,我不欠你的,要钱,向你亲妈要去。”
“妈,你给我嘛!......呜呜......我以后挣钱了加倍还你。”
周简再次大声说道,不想却惊动了隔壁邻居婶娘。
“董嫂子,妹崽家的大了,要点钱买纸,你还是给她嘛,别在学校里让同学看了笑话。你现在不给她,小心她以后记你的过失。”
“你说得轻巧,她亲爸明明答应给她交学费,现在陈家老太太死了,也不给她缴了,还不是我花钱来供她读书。她还记我的过失,没良心啊!那我就到乡政府去告她。”
听母亲说起一个多月前开学的时候,董明春找陈爸去要学费的情景,回来的路上一直是骂骂咧咧的。如果不是周简暑假黎逢场的时候在镇上餐馆帮忙挣了一百多块钱交给了董明春,要不是跪在董明春面前一再保证,挣了钱一定还,妹妹以后上学,自己一定给妹妹缴学费。董明春这才给她缴了学费。
而想起陈家老太太去逝了,亲爸亲妈都没来跟周简说一下。周简对亲爸亲妈更加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行啦,时间也不早了,董嫂,给娃儿嘛,现在不像我们那时候,几张卫生纸折一下应付着就过了。可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让娃儿弄到教室凳子上岂不让她难堪。捡妹崽还能花你几年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别亏待了娃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得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吧!”
经邻居这么一劝,董明春终究还是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布口袋理了理。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张五元的。
“捡妹崽,你得讲良心啊!我和你老汉(父亲的意思)又是供你吃穿,又是供你读书。你以后挣钱了,嫁人了,可别不管你妈老汉啊!”
周简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又觉得不妥。立即回应道:
“妈,你放心,你现在是我妈,永远都是我妈。我知道是你和老汉把我养大的,以后我也只会认你俩是我的妈老汉(父母的意思)。”
走走歇歇去普兴场镇的路上,再次经历十八里山路。而行程中,农家的鸡鸣狗叫,林间的鸟语蝉鸣、草丛里的蛙声蛐叫成了周简的同伴,成了周简心里唯一的倾述对象。为什么不与人同行呢,可现在有条件的人都是打摩的去镇上的,还有什么人可以步行走路呢。只有逢场的时候,大人带着小孩不赶急事会走路,舍不得花钱反正又没有重要不吐不快的老年人赶场会走路,可是不逢场的日子里,走路的会越来越少。
而提心吊胆,孤寂和恐慌情绪周简实在是不想经历,可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呢。现在的学习增加了物理课,学习任务加重了,可是周简身上的烦心事一出接着一出,这让她心里很是憔悴。母亲常在自己耳边说,加上外出打工的邻居回来说外面挣钱如何如何样,她自己心里也有所动摇。
到了镇上的出租屋,小伍姐并不在。也不来了没有。李艳呢,为什么也不在呢?李最近听有的同学说李艳耍男朋友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周简经常听到她说几乎都是坐摩托车来往学校。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与她相比。
没过多久,周简发现李艳每次回到出租屋,也经常不在出租屋呆,有时候了十点多才回来。而一个多月后,时常听到李艳突然间发干呕。周简和伍艳春关心地询问李艳,李艳嘴上说没事,周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艳突然退学了。过了很久周简才知道李艳退学的原因,原来李艳真的耍了男朋友,而且还怀孕了。而她的男朋友,正是她经常打摩的青年。而再后来,李艳打了胎,最终也没有和打摩的的青年在一起,而是嫁到了邻镇镇上。李艳身上发生怎样的故事,周简也没听人说,因为不是一个队的,也就没有和李艳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