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容貌清秀,神态平和。实在难以想象,他能干出千里追杀突厥人的事情。
正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张须陀打量李卓,心里有了基本的判断。
李卓端坐不动,同样打量张须陀,对眼前的剑拔弩张,一点也不在意。
张须陀要从气势上压制李卓,已经失败了,骑虎难下。但他是阮凤举的上官,很快回过神来,斥责道:
“本官负责齐郡安全,携带兵器不是很正常么……”
张须陀斥责阮凤举,缓解了刚才的尴尬,目光炯炯的看向李卓:
“倒是五冠庄的人,大摇大摆的携带武器进城,成了阮县令的座上宾,你作何解释?”
果然是冲着五冠庄来的!
李卓冷冷的说道:
“张大人莫不是忘了,本侯是陛下亲封的高唐县侯,出行都有朝廷赏赐的仪仗。本侯轻车简行,难道错了?”
论资历,自然是张须陀更深。
论官职,李卓和张须陀都是郡丞。
论爵位,张须陀只有银青光禄大夫的勋官,李卓的侯爵则要超出太多。
张须陀无法反驳,态度软化下来,问道:
“不知侯爷到历城县,商量什么事情?”
张须陀这次来是表明态度,也是为了刺探虚实。
李卓端坐不动,冷冷一笑:
“本侯和阮县令商议封地之事,没必要告诉张大人吧?”
张须陀久在军旅,也是不服输的性格,一步不退:
“本官来此地三月,也算有些了解,想去五官庄视察一下……”
“郡丞大人说笑了,五冠庄是本侯的私产,谢绝外人进入!”
“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张大人国之栋梁,陛下的肱骨之臣,怎么如此阴暗?连陛下都认可本侯,张大人却一直盯着五冠庄,莫不是有什么私心?”
被李卓诛心的问,张须陀神色一滞,但他自认没有错。
皇帝准备征讨高句丽,准备工作已经开展起来。许多徭役税赋,就落在附近的山东头上。
齐郡地方豪强不愿承受损失,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张须陀要先下手为强。
李卓去年还是一介平民,身在洛阳。他五冠庄的下人,就敢扣留官差,人为制造失踪。
现在成了高唐县侯、渤海郡丞,那还得了?
李卓对大隋的危害,一定强过其他地方豪强!
被李卓怀疑别有用心,张须陀怒了:
“本官为大隋征战数十年,留下十几处伤痕,怎么会有私心?”
“高唐县侯小小年纪就飞黄腾达,切记不要太张狂。只要本官在齐郡一天,就会紧紧盯着你!”
这也太固执了,难怪战功赫赫,结局却不太好。
历史上的张须陀,曾经是秦叔宝的上司。也不知道过两年的秦叔宝,会不会像历史一样,投奔到他的麾下。
张须陀对大隋忠心,后来为大隋战死沙场,李卓但是很佩服,说道:
“你我同殿为臣,大可以上本参奏。何必像莽夫一样,刀枪相对?”
李卓越是云淡风轻,张须陀越是笃定,李卓大奸若忠。
五冠庄将来,必定是个祸患。但他现在只是郡丞,不能拿李卓怎么样。
张须陀拂袖而去:
“本官会弹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