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申世才看着远去的两艘运煤船,颇为自得:
“煤矿产量提高,也做到洗煤分拣,完全满足炼铁的需求,侯爷应该满意了吧?”
申世才把洗下来的煤粉,沥干后加入黄泥搅拌,做成蜂窝煤售卖。品质跟以前一样,让张家峪煤矿的收入,水涨船高。
“真是公私两不误!我实在太聪明了!”申世才自豪的想着。
在煤矿这一亩三分地里,申世才权力最大。他在这里眺望远景,畅想未来,无人敢来打扰。
但总有例外。
马蹄声从山下传来,申世才不悦的皱起眉头。
马蹄声越来越近,申不器飞身下马:
“二哥,你怎么还在这里,邹平那边出事了。一个叫做王薄的土匪,在长白山举兵造反……”
申不器是申家的远房子弟,几年前还吃了上顿没下顿,无足轻重。
随着申不器加入五冠庄,一切就慢慢改变了。
申不器和袁斌唐世金等人,都是五冠庄最早的一批学员,身上都有李卓亲自签发的“五冠庄第一批第X名毕业”的牌子。
在五冠庄内部,他们这一批人都要高人一等。
而且申不器还是什么“连长”,领着一百多人保卫煤矿安全。不管他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十几人。
申世才挤出几分笑容,笑道: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当初为了推销煤炭,我还去过他的铁匠铺……他那样的人,也敢造反?”
申世才很看不起王薄,觉得要造反也轮不到他一个铁匠啊……
李卓这样的地方豪强,才最有可能造反。
申世才不动声色,申不器心中稍微安稳一些,接着说道:
“王薄已经打下邹平县城,把县令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上了……”
“他很缺粮食,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咱们……”
申世才和申不器都清楚,邹平的粮食都被他们收空了。
王薄寻找粮食,八九成会来煤矿,而且速度很快。
这个时候,申世才惊觉过来,那个看似窝囊的铁匠,真的造反了。
想起当时对王薄的轻视,申世才不由得后退,两腿发抖:
“这……这可怎么办呀?他连县令都敢杀,咱们算是白干了……咱们先撤回历城吧……”
申世才觉得很遗憾,最近卖蜂窝煤的钱还没运走,怕要便宜那个铁匠了……
“还是那个申世才,爱钱如命,胆小如鼠!”
申不器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拉住申世才告诫道:
“二哥你怎么敢轻易放弃,难道不怕侯爷砍了你的脑袋?”
申世才彻底醒悟过来:
“我……”
申世才听过传闻,李卓明里是笑面虎,暗地里心狠手辣。有人几次三番打五冠庄的主意,最后被李卓沉了济水。
就是这个煤矿里,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人,进行“劳动改造”……
“我……我还是先走吧,这里交给你也行,哥哥不妨碍你……”申世才支吾道。
申不器大怒,拔出长刀指着申世才:
“按照侯爷的规矩,你要是敢不战而逃,动摇军心,我立刻就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