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目睹过母亲发病时痛得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也曾看见过父亲发病时手脚痉挛,手指弯曲如爪而不得伸展,四肢别扭弯曲似要骨折,齿摇发落,双目赤痛浑浊昏花如毛玻璃一样。
他想,也许是在其七岁时的某一天,他和父亲一起在玉米地里劳作,父亲手腕又开始疼痛起来,正龇牙咧嘴地强忍疼痛,将锄头放在一边等待疾病发作的到来。
此时王强则正拿着如弯月黝黑的柴刀收割猪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此时在前方不远处跑出一头气势汹汹的野猪,在野猪前方拼命逃窜到王虎父子脚边的,则是两团沾满猩红鲜血的柏棉花一样的东西。
二人定睛一看,发现脚边眼前的是三只魂飞魄散、心惊胆战的野兔。
其中两头大兔被野猪咬得血肉模糊,身体残败,雄兔的右腿被野猪咬断,雌兔的眼睛被划破,眼球耷拉在眼角,小兔则是离人还有几步的距离,哀嚎连连,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竟然不敢动弹。
野猪此时也发现了王虎父子俩的存在,竟在短时间刹住了狂奔的身体,扬起一片尘埃,只见它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腹部一鼓一瘪,借此调整呼吸,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对面的两只羊。
王虎连忙示意儿子赶快吹响挂在后者脖子上的铁哨,谁知道不管王强怎么吹,铁哨就是发不出声音。
平时千保养万擦拭小心爱护的铁哨竟然在此时此刻发不出声音,任凭王强吹得面红耳赤快要窒息过去,平时跳动如豌豆的铁球此时此刻如通过巍峨泰山岿然不动。
王强越用力,感受到来自喇叭口、球形腔体(铁球)、气流通道的阻力就越大,好像有一硕大无比重若千钧的石球、堵塞黏稠的淤泥、汹涌澎湃的河流在阻碍自己吹出求救的哨声。
而王强大声的求救声好像碰到了什么壁垒,在几秒钟中又返了回来,向回音一样刺激着两个人的耳膜,最后烟消云散。
然后,天地一片寂静,就好像王强声嘶力竭的求救声从来没有发出过一样!
如此多多怪事,必事出有因,看来是有人特地引来野猪,要置自己父子于死地。
此时再贸然求助,即使求助声可以正常传出去,谁也不能够保证村民会来救父子二人,赶来的也可能不是救星,很大可能是送二人往生极乐世界的杀星。
王强看向忧心忡忡的父亲,很快就明白了父子二人此时的处境,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外人来救援,只能够自求多福,自谋生路。
但他心中不慌,他相信只要父子二人勠力同心,共克时艰,一起联手就会解决掉眼前的危机。
哪怕要付出缺胳膊断腿的代价!
王强松了松肩膀,活动了一下背部,拳头紧握,目光如刀一样戳向野猪的眼睛
猪与人就这样对峙在一起,一时半会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彼此都在掂量着对方的分量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