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军差点就拍了桌子,“你问他!在老钱家,说我会做城里的烧鸡和酱肘子,让老钱提供原料咱们做。我要真能做出城里的味儿来,还能被一个小崽子抢生意?”
他气得直喘,“现在怎么办?你把大话说出去了,我给你擦屁股!你想咋的,砸了自家招牌,好不跟我学做饭是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赵芯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偏向儿子一方单向调停,“他也是帮你着急,大不了,咱们往城里跑跑,买现成的回来充充数……”
“买回来充数?城里两個一套最少四十来块,原料呢?二十块。一个两个行,一下二十个,直接亏三四百,傻子都不这么干!”
他越说越气,终于还是拍了桌子。
一算账,赵芯也不说话了,坐下直叹气。
他们家曾经是万元户不假,但那是四五年前。
当时靠着国道边上一个小饭馆挣了不少,过得挺荣光。
回头马红军就膨胀了,非要开个大的。
结果,定位错误,经营不善,两年多时间,赔了一大笔,饭店关门,还得回头来开小饭馆。
但此时,国道边上的小饭馆已经如雨后春笋,本来一家赚的钱,现在十家二十家来赚,也就能勉强维持个生计。马家一年忙下来,只能纯赚个三四千块钱,比种地肯定是好点儿,但也算不上啥大本事。
也正是如此,马红军才如此看重每次帮别人家酒席做饭的那一百块钱,才会因为三四百的亏损和马越拍桌子。
马越看他们的情绪平息了点儿,才道,“我没说你做。”
马红军又差点儿暴走,“你还敢搭腔?我不做谁做?你做?”
赵芯赶紧一边拉住马红军,一边给马越使眼色,“行了,都别说了。马越,给你爸认个错,你也是一片好意……”
马越完全没有就坡下驴的意思,反而站直了身子,“对,我做。把饭馆的钥匙给我,明天一早,东西我肯定带回来。”
“你做个吉拔!”马红军直接暴了粗口,“知识没学会,倒学会在家里吹牛哔了?行,我给你钥匙!明天一早,你要是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就给我从这家里滚出去!”
马越也不辩解,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往外走。
赵芯赶紧追了出来,一个劲儿劝马越,让他服个软,回去道个歉。
结果,越劝马越越来劲儿。
最终,她在村口也放弃了。
拉着马越,她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二十块钱,“原料别浪费太多,你爸都有数。回来前,把浪费的东西给你爸补上……”
马越没接。
把钱推到赵芯手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村里到国道边上,有将近四里地,马越顶着太阳走了有二十多分钟,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一路上,他都在回忆各种做菜的细节。
现在自己的刀功和火候能把握咋样,还不清楚,毕竟是穿越过来的。
但是,烧鸡和酱肘子这两样菜,对二者要求不高,主要是风味问题。
他分析了,他们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老字号的特产烧鸡和肘子。
孙遥放着100块工钱都不赚,推销自己35块钱两样儿的熟食,显然二十桌熟食赚得比100块钱要多。
也就是说,以当时的物价来讲,这两样东西是城里货不假,但一定是小摊级的。
让一个大厨做这种水平的东西,马越有八分的把握一试。
进入小饭馆后厨,一股亲切感扑面而来。
马越心中暗叹,这就对了。
咱不是学习的料,就不上那独木桥。